第三辆车上,和孟君泽一起充当车夫。“怎么回事?”
孟君泽道。楼东震说道:“什么怎么回事?”
身边没了外人,孟君泽一巴掌就呼在了楼东震头上,没好气道:“还给老子装糊涂呢?”
这一下打的真不轻。孟君泽今年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楼东震不过二十五六,况且楼东震从加入折威军起就是他的亲卫,两人私底下常常以叔侄相称,自然没那么多计较。“说说吧,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以前在折威军时,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楼东震便是军中最优秀的斥候之一,在破谷昌国的战役中连番立功。他从没被敌人找出来过,却在今天刚一出城就折在了路上。所以孟君泽会心生疑惑。“我是真不知道咋回事。”
楼东震回头看了谢周一眼,闷声说道:“那个背剑的家伙,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察觉到了,然后给我找了出来。”
孟君泽说道:“一眼?”
楼东震点了点头说道:“天地良心,我真就只看了一眼。”
孟君泽心想这确实不可思议,接着问道:“然后呢?你们过了几招?”
楼东震噎了半晌,眼神羞愧,压低了声音说道:“一招……”孟君泽惊道:“一招就把你搞定了?”
楼东震不说话了。境界实力远超同辈,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今天却被两个比他更年轻的家伙一招击败,不仅丢人,还让他极为恼火。而孟君泽这连番的询问和感叹的语气,无疑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孟君泽感慨道:“不愧天纵奇才。”
清早见到谢周和关千云时,他心里其实是很不满的,毕竟这两人确实太年轻了些,不过碍于对朱贤的信任没有表达出来,此时听到楼东震的话,才算是放下了心。楼东震说道:“什么奇才?”
孟君泽解释说道:“那位贤运民驿的朱掌柜说,这两人是如今长安城内资质最佳的剑客和枪修,没有之一。”
“资质最佳?”
楼东震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心里却好受了一些。虽然他不太服气,但高手之间,往往一次简单的对决就能看出差距。所以楼东震心里清楚,即使单对单的公平较量,他也不一定是那两人的对手。当然,他也因此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能请来这样的人物,贤运民驿的朱掌柜到底是什么人?…………车队最后面。“那家伙还挺有意思的。”
关千云仰着脑袋,双手叠放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干草,自觉颇为潇洒。他接着评价道:“实力也还凑合。”
谢周说道:“还好。”
其实楼东震经历过数次战役,实战经验颇为丰富,在齐郡侯府的同辈人中难寻敌手,即使放到青山和不良人中,也是绝对的佼佼者。然而谢周和关千云更不能以常理度之。关千云从十二岁便开始跟着不良人执行任务,一路打到了二品,直到去年半只脚踏入一品境后,才被燕白发扔到了泾阳县,一边镀金,一边寻找破境的契机。至于谢周,虽然生死战没经历过几次,但在青山却是打遍同境无敌手,一品境界的东方师兄每月也都会给他喂剑指点不足,实战经验绝不落后前者太多。毕竟修行本质上也是一种底蕴的比拼,师门长辈的传承越是强大,后辈也就越是出彩。关千云随口问道:“你今年多大?”
谢周说道:“还差四个月满十九。”
关千云啧啧称奇,竖起大拇指说道:“了不起,十八岁就能有这种实力,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了。”
谢周心想如果不算东方师兄和那个兰若寺里的和尚,你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你呢?”
谢周问道。“二十一。”
聊到年龄,似乎不缅怀不像那么回事。于是关千云决定缅怀点什么,目光顿时变得忧伤起来,倾斜着脑袋仰望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叹一声,一边嚼着草根,一边感慨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天能打七场架,一月能逛二十九晚教坊司,成天不思进取,就想着打架和教坊司。”
一天七场架?一月二十九晚教坊司?成天就想着打架和教坊司?这……确实是另一种了不起。谢周顿时肃然起敬,问道:“现在呢?”
关千云说道:“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