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层,止境于一品中期,多年不曾突破。反倒是蔡让这个俗家弟子,悄然间将《龙象经》突破到第十一层,超越了百年内所有修行此经的密宗修士。这也是让很多人奇怪的地方。毕竟《龙象经》以狂猛霸道著称,对修炼者的阳刚之气要求极高,而蔡让身为一个太监,失去了做为男人的根本,阳刚之气本该有所欠缺才对,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才规避了这个难题。但不论如何,十一层《龙象经》的加持下,蔡让的内力极其霸道,力量更是强悍无比。三尺之内,几乎无敌。此时此刻,楼东震和孟原距离蔡让不过五尺,在他的内力压迫下根本就无法行动。直到这一刻,楼东震才真的确认,像蔡让这种层次的强者,想要杀死自己这种还没有突破一品的小角色,当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另一边。关千云下意识揉了揉小腹,心想当初蔡让踹自己的那一脚,得亏是没用全力,否则自己就算不死也得废了。谢周也庆幸和蔡让过招的时候,没有贸然贴近,保持了相对安全的距离。燕清辞则在心中计算着,倘若长弓在手,全力一箭下是否有射杀蔡让的机会?…………锃锃锃!在场的折威军老卒们一个个起身,眼神凶狠地盯着蔡让。不管孟原有多么愚蠢,总归是自家孩子,该护还是要护着的。随着老卒们起身,内廷司的宦官们也迅速集结到蔡让身后,一手握着武器,一手抬起,露出里面造型精良的袖箭。场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别着急,咱们和侯爷讲讲道理。”
蔡让双手下压,示意属下们放下武器,看着孟君集微笑说道:“侯爷认为咱家在三天前的晚上,杀了你侯府侍卫?”
孟君集冷声道:“难道没有?”
蔡让笑容灿烂,说道:“不瞒侯爷,咱家确实在六天前就进入了齐郡地界。”
顿了顿,蔡让话锋突转道:“但这六天时间,咱家一直停留在石坞镇,未进齐郡城一步,何来杀你侍卫一说?”
“可有证据?”
孟君集冷笑道。蔡让不急不慌地说道:“侯爷可知道,石坞镇岳阳河南畔有一座金山?”
孟君集挑了挑眉,不明白蔡让为何突然转移话题,当然他也没听过这座金山。齐郡下辖三城,十五县,村镇有几百个,他哪里能全部记住?也就只有那些专门绘制地图的天机阁人士,才会记住每一座山每一道河的全名。接下来蔡让便给出了解释。“岳阳河南岸金山之上有一寺庙,曰金山寺。与镇江城的金山寺相比,这座金山寺声名不显。但在十五年前,密宗空慧大师来此金山寺隐居,直至今日。”
“咱家与空慧大师在寺中论佛,六天六夜不曾离开,如何杀你侍卫?”
“如果侯爷不信,派人前往金山寺一问便知,空慧大师自会为咱家作证。”
蔡让慢悠悠地说道。众所周知,高僧是不会说谎的。这正是蔡让有恃无恐的原因。听到这话,谢周和关千云对视一眼,心想这就对上了。难怪他们在城中寻觅几天,都没找到内廷司的痕迹。齐郡侯府的人也心生恍然。蔡让醉心佛学,每逢路过寺庙时都要进去上一柱香,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他言语中提到的空慧大师则是密宗出名的高僧,早年曾在长安城的大兴善寺中修佛,后因某些原因远离京都,谁能想到竟然隐居到了齐郡辖内的一座小镇上?如此看来,蔡让所言不虚。孟君集的脸上一时间阴晴不定。本来,他是很相信孟原的。由于内廷司的压迫,他这几天也坚信孟原当晚就是被蔡让袭击。可今天孟原的表现实在是不太正常,两句“阉贼”骂出口,就算眼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在有意地针对蔡让。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孟君集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别人派来,挑拨侯府和内廷司的奸细了。“除了空慧大师,金山寺上下七十僧众、石坞镇大部分百姓亦能为咱家作证。”
“当然,如果侯爷执意不信,那咱家也没什么办法。”
蔡让幽幽地说道。“只是……”“颠倒黑白,诬陷朝廷命官。”
“当处死罪!”
蔡让声音忽然转寒。下一刻猛地起身,一伸手就掐住了孟原的脖子,把他的双脚提离地面。腾腾腾……场间响起一串桌椅倒地的声音。折威军的老卒们纷纷上前,撸起袖子做好了战斗准备。不过没有谁动手。因为他们的将军没有发话。自己的儿子被蔡让提在手中,费力挣扎的样子就像一只可怜的野狗。孟君集却不担心儿子的生死。这不是无情,而是孟君集很肯定,在扳倒他之前,孟原是不会死的。他只是在想一个问题,自己这个素来懂规矩的小儿子怎么会突然针对蔡让?孟原虽然纨绔,但性格一直都有些怯懦,胆子向来很小,又哪里来的勇气针对蔡让?蔡让也在考虑相同的问题,随手一甩,像是丢垃圾一般将孟原甩到脚下,盯着他的眼睛,冷冰冰说道:“说出你背后的指使者,咱家饶你不死。”
孟原瘫坐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说些什么。半晌后。孟原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呵……”“忒!”
蔡让的实力毋庸置疑。不过对于孟原,他未曾做出防备。或者他想不到孟原会对自己吐痰。又或者他能躲开,但出于某种原因选择不躲。种种原因下,这一口痰实打实糊在了蔡让的左脸上。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惊了。短短片刻,他们第三次被孟原的操作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