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对于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折腾一圈,还是没能把武器监少监的差事给甩掉,他还要继续给李二当牛做马,继续干活。而且这还不算,李二因为军器监在徐淼接手之后,成效斐然,效率大增,所产军器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远超以往。原本之前已经有朝官在李二登基之后,提出裁撤冗员,精简官吏的时候,就已经提议,说军器监的职能和匠作监以及少府监的职能重叠,可将军器监裁撤,将其所属工坊并入少府监和匠作监。历史上在贞观年间的时候,军器监也确实被裁撤掉了,可是因为徐淼的出现,接掌军器监之后,在他的大力改革之下,军器监的生产效率大增,于是这也改变了军器监被裁撤的命运。这次徐淼回来,非但李二没有将军器监裁撤,反倒是看到军器监的生产效率大增,和少府监以及匠作监所掌的那些工坊一比,军器监堪称一枝独秀。于是在徐淼被弹劾之后,李二和大臣们商议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但不再考虑裁撤军器监,而且决定把原属匠作监和少府监的一些生产军器的工坊,都并入到军器监之中,交由军器监统管。这么一来也就改变了之前比较混乱的军器生产的多头管理的局面,简化了朝廷管理的麻烦。而军器监也不再归兵部所辖,直接由朝廷直辖。这么一来,徐淼的工作量就顿时大增了数倍之多,他接下来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处理各个并入军器监的工坊,在各工坊之中推行新的标准化生产方式。所以徐淼对此非常不满,他原本琢磨着,这次趁着这个机会,把武器监的差遣给丢掉,回归家庭,只顶着一个爵位,做一个闲人。没事带着娇妻美妾,出去游玩游玩,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把小日子过好就行了。可是没成想最终李道宗居然这么给力,非但为他平冤昭雪,还严惩了公孙方父子,连带着一起来巴结他的那些公孙家的族人,也跟着一起倒了血霉。而他自己非但没有丢掉武器监这个差事,反倒是又被压了一堆的工作,这一下让徐淼着实大失所望。在府中禁足的徐淼便出城回了庄子,将李二和刑部的判罚决定告知了公孙婧。公孙婧听罢之后,先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为徐淼脱罪感到高兴,但是很快心情就又变得低落了下来。虽然公孙婧当着徐淼的面的时候,尽可能的表现出了高兴的样子,但是徐淼却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公孙婧情绪的低落。他稍稍一想,便想明白了公孙婧为何如此心情低落了。于是他让芸儿等人暂时离开,搂住公孙婧道:“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他们的出现,又勾起了你的不快记忆。而且此事陛下和刑部方面确实对他们惩处有点过于严厉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你恨他们,但是毕竟他们还是你的父兄,我们如此对待他们,也难免会被人视作太过凉薄了一些!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公孙婧靠在徐淼怀里,忍不住眼泪又涌了出来,点了点头:“虽然他们确实对我不仁,之前我也确实对他们恨之入骨!但是当听你说过陛下和刑部对他们惩处如此严厉,却不知为何,心里还是觉得很难过!仔细想想,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父兄,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真不敢想,以后别人会如何看待于我!公孙正确实是个混蛋,但是发配岭南对他来说,是不是太重了?”
徐淼点了点头,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说道:“我明白,我都明白!这件事交给我吧!”
公孙正趴在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之中,醒过来之后,立即疼的大声惨嚎了起来,想要翻身,但是却立即感到臀腿传出一股难忍的剧痛,于是疼的他一边惨叫,一边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一只手死死的攥住身下的铺草,一只手捏成拳,疼的死命的朝地上捶。这时候狱卒走过来,在粗大的栏杆上重重的用刀柄敲了一下,厉声喝骂道:“嚎什么嚎?再嚎你信不信老子他娘的把你的臭嘴给堵上?给老子闭嘴!”
公孙正趴在地上,被狱卒一顿喝骂之后,吓得强自闭上了嘴,只敢低声的呻吟着,然后想想自己的下场,不由得万念俱灰,低声的啜泣了起来。就这么在牢里被关了三天,三天里只有一个医官进来给他换药,没人搭理他,每天两顿牢饭,除了一点咸菜,一碗稀粥,外加一个硬的跟石头一般的糜子干饼之外,再无其它东西。公孙家在豫州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家族是有一定势力的,而且也有不少产业,家族之中,除了偏枝的日子过得比较清贫一些之外,一般人家的日子都还过的可以。公孙方又是族中的主枝,在族中颇有地位,所以家里很是殷实,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娶几房妻妾,家里面还养了不少的丫鬟仆役,当初家里也不会买了公孙婧的母亲。所以公孙正在家里的时候,过的那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即便是来长安的路上,一路上有钱也吃喝不愁,哪儿吃过这种苦呀!再加上先是被打断了一条腿,接着又挨了五十大板,屁股大腿都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这罪可算是受大了,从小到大就算是犯错,也充其量被父亲抽几棍子,哪儿挨过这样的打呀!所以现在趴在牢房里面,一边要承受着身体上剧烈的疼痛,一边啃着难以下咽的饭食,这让他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更何况未来对他来说,已经彻底没有了,接下来他要被发配岭南,这对于他来说,那就更加无法接受了。岭南是什么地方?那里多是烟瘴丛生的莽林,期间毒虫蛇蝎、各种猛兽横行,而且遍布着野蛮的僚人,而且据说那边天气闷热,还多有疫病,稍有不慎便可能丧命。而他则被朝廷判为流放岭南,遇赦不赦,也就是说他这辈子只要活着,就不能离开岭南那片可怕的蛮荒之地了。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每天想起来这件事,他就哭的跟三岁的娃一般,然后便会招来狱卒一通臭骂,为此还被饿了一天,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现在他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听父亲的话,跟着父亲跑到长安来认什么亲了,当初他们如何对待公孙婧,难道父亲心里面就没有个B数吗?从小到大,父亲对那丫头片子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就是动辄打骂,他们这些子女都有月例,只是多少之分,但是公孙婧却几乎等于没有。公孙婧因为是胡姬所生,所以在家里和粗使丫鬟的地位差不多,穿的都是姐妹穿剩下或者是穿破不要的衣服,从来没人关心过她的生死。后来长大了,出落成了一个美人了,父亲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女儿,愣是逼着她嫁给州里的那个老吏。公孙婧不从,父亲连着几天鞭打于她,逼她就范,最终逼得公孙婧投河自尽。公孙婧被那江湖客救走之后,打断了那个老吏一条腿,为此他们家赔了那个老吏好多钱,为此他们恨透了公孙婧,悬重金追杀那个江湖客和公孙婧,死活不论。现在父亲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就有脸带着他跑来认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