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卫长明没有接话，再深深拜了一拜后起身，抬手轻拭眼角的泪珠。“将军还是唤我长明吧。”

卫长明退出祠堂，迎着晨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六殿下这个称呼太陌生，我总觉得不是在叫我。”

“那长明便也不要再唤我将军了。”

任嫙走在他的身后，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如果可以，父亲的衣钵我也不想由我来继承。”

“那唤什么？”

卫长明突然转过身，背光倒退着往前走，明显高出的身高，挡住了照向任嫙刺眼的光，认真思考后，唇角上扬，如清泉般试探的唤道：“任小姐？”

在听到任小姐这三个字后，任嫙心中微动。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好像身边所有人都渐渐忘记了她任小姐的身份。见任嫙半天没有接话，卫长明以为她不喜欢，皱眉又认真思考。“任小姐今年十九？”

卫长明认真问道。他依稀记得，任嫙和任凯是龙凤胎，任凯十九，那任嫙应该也十九。“嗯。”

任嫙点头，视线却逐渐落到了卫长明的身后。“我今年二十，虚长任小姐一岁，那我唤你……”任嫙刚想要提醒，便见卫长明已然踩进身后不算深的石坑里。因卫长明在认真思考其他事情，脑子还未来得及给出反应，身子便已经不听使唤的向后摔去。一句“阿嫙”自喉咙里冒出。任嫙眼疾手快的抬手拉住卫长明的衣袖，手腕稍稍用力，卫长明的身子便被她拉了回来。但同时，卫长明自己也反应过来了。以至于，自己的力道与任嫙的力道同时相撞。卫长明生生撞进了任嫙的怀里，因脚下不稳，又生怕任嫙因此被撞摔倒，手便下意识的揽住了她。喉咙中最后两个字“可好”也在他终于站稳后说了出来。那我唤你……阿嫙……可好？任嫙的脸难得一见的红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悬在半空。虽说自己三年多来不计男女大防的和将士们生活在一起，但到底也有边界，这么亲昵的行为，她也是第一次。“好。”

任嫙轻应。其实怎么称呼都行，她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良久，任嫙没有等到卫长明的回应，也不见他有所反应，就这么抱着她。任嫙疑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长明？”

在听到任嫙的呼唤声后，卫长明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因脑中混沌一片，又险些摔倒。“对……对不起……对不起……”任嫙这才看到，卫长明的脸早已红成一片，一直红到耳根处，眼中一片混乱，口中还在含糊不清的解释着什么。任嫙听不懂，但看他紧张的模样，她忍不住笑出声。“噗！”

“任小姐？”

卫长明紧张中带着不解。“阿嫙！”

任嫙向前一步，靠近他，重声道：“我同意你这么叫我了。”

“我……”会不会不合礼数。卫长明没有问出，便见任嫙退了回去，越过他在前面引路。“抱歉……”“什么？”

卫长明有些不解的跟上。“因为父兄从前经常在家里切磋，所以家里很多地方都有被他们破坏的痕迹，院子里的假山，地上的石砖，长廊的柱子，甚至屋顶的瓦片，都还没来得及修。”

任嫙看着每走一步都是被破坏的痕迹，无奈中又带了些悲伤。“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卫长明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任嫙的情绪说道。“不修了。”

任嫙轻轻摇头，在踏上长廊时，伸手怀念的抚了抚那道因长枪划过，而缺了一块的柱子，道：“这样也挺好的……”这些至少是他们生活过的痕迹。任嫙深呼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后扯出一抹笑，道：“见笑了。”

卫长明摇了摇头，道：“不会。”

卫长明在用完早茶后便告辞了，他没有回军营，而是进了宫。而任嫙在送走卫长明后，便吩咐了下去，不再拒收拜帖和请帖。有些事情，或许只有她亲自出马才能弄清京城内的现状。果然将军府最不缺的就是阿谀奉承之人，到了下午，任嫙午憩醒来便看到周序端了一摞帖子放在了她的桌案上。“这么多？”

这些帖子的数量就是放在曾经她还是任小姐的时候，看了也是会惊愕的地步。“当然，这里有很多都是拒收后又锲而不舍的送来的。”

周序看着满桌的帖子，忍不住啧啧称奇。任嫙翻看了一些，直至看到礼部尚书关暮商家关夫人的帖子才停住，没有继续往下翻。“关夫人的赏花会？”

周序凑过来眉间轻挑，笑道：“她怎么敢的？”

任嫙亦笑，看来不用暗里去查了。“将军去吗？”

“百花争艳，怎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