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弦很不忿。 但她不会直接和赵辰说她的态度,她也只是在赵辰耳边文明的骂顾长衣几句。 赵辰保持沉默。 女人们的对抗,他一向不想参与进去。 仅凭一家之言,赵辰不认为自己可以精准的确定,谁说的谎话,谁说的是实话。 如果,李妙弦讨厌顾长衣,那么她若是说出点不妨碍夫妻感情的小谎言,也是有可能的,比如,那盒子东西就是她留下来的? 赵辰不确定。 按理说,李妙弦如此高傲的一个女人,断不可能拿说谎话闹趣,因为说谎话不是她的作风,李某人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智商上的碾压。 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太了解自己的男人了,或许她料到赵辰知道她的性情会无条件的相信她呢?那么利用赵辰的这种‘知道’为什么不能误导他呢?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她讨厌顾长衣的基础上。 也或许本来不讨厌的,只是因为赵辰被那个女人耽搁了太多时间没有回家,所以她又讨厌了,说了假话,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所以赵辰沉默。 按理说,妻子是自己的另一半,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无关对错都应该支持她的。 但赵辰还是希望知道事实。 这同样是他对自己的女人的一个了解。 她们真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她们都太聪明了,把自己‘装饰’的极好,赵辰无从去看穿真实的她们。 就像是人活在世上,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聪明的人,永远在猜测别人心中的想法,被人或许是聪明到了极致的装傻,也或者是大智若愚,或者是返璞归真,自己都无从考量,我们自己的聪敏才智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水品,或者是不是一个优质的高智商人类。 其实不用考虑这些的。 我们可以舒适的生活在我们周围人之间,我们就是一个正常人,最起码不是一个傻子。 但是此时,赵辰犯了难。 李妙弦对于顾长衣不喜的态度,他现在是可以看到的。 细细想来,顾长衣从来都没有表达出对李妙弦的态度,这也是一个问题,一个巴掌拍不响。 赵辰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问题,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看了李妙弦一眼,少女冷淡的坐在座位上,教室里一群青春少年人的气息蔓延到她这里,就跨越到了另一个冷清的世界。 鹤立鸡群,李妙弦浅浅一笑,赵辰点头。 还能给赵辰一个珍贵的笑容,看起来,李妙弦并不像她脸色表现出的那样,小肚鸡肠,一介妒妇。 赵辰所幸不再去寻找真正的结果了。 这件事就这样吧。 无论李妙弦是怎样的人格,至少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赵辰感受到温暖,是那种在她脸上找不到的东西。 冷淡的外壳下,内里有着极致的对自家男人的爱意,包容,体贴。 智慧过人,但从来没有用手段妨碍赵辰的其他女人,这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女人不多,设身处地,和李妙弦互换身份还能如此平静生活的女人少之又少。 这样已经足够了,赵辰安心下来。 即便不去追究这件事情了,他依旧是要更多多的偏向于李妙弦,结发之妻,感情和陪伴不是什么东西可以动摇的。 “好了,不要生气了,这件事我无帮你问清楚,给咱家女主人一个交代,你不喜欢她的发饰,作为女主人,你大手一挥给她办一张理发烫头的会员卡,她要是机灵,就不敢怠慢您的命令。”
赵辰笑着打趣。 李某人轻哼了一声,嘴角勾起来,顺手在赵辰腰上拧了一下,“臭男人,你在教我做事呀?还不是怪你,你要是水泥封心,不去碰别的女人,我能有这样的委屈吗?”
赵辰笑笑没回话。 “好你个臭男人,现在一句虚假的承诺都不想说了是吧,你明明可以说一句,‘哎,以后不会了’作为承诺,然后在后续的时间里等我那天心情好了…” 伸手轻轻拦着少女的腰肢,她就不说了,安静的靠过来,不过好像还有些醋意。 又忽然想到了老爷子那天杀鸡儆猴般的谆谆教导,忽然发现,赵辰现在好像已经不被允许出去采花了。 这件事情,她暗自决定一定要记清楚,要管好自己的男人,像奶奶一样,瑾良淑德。 慢慢的李妙弦脸色悄然绽开,看了一眼台上讲课的顾长衣,盯着看了一会儿。 她只觉得顾长衣今天特别有女人味,那种成熟的吸引甚至要迸溅出来,挡不住的女人魅力。 赵辰把婉宁的水瓶拿过来,放下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下课了。 赵辰三人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 李妙弦想知道赵辰等一下会去哪里,婉宁是纯粹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想跟在李妙弦身边,至少她妙弦姐不会让她在外边吃亏。 十几分钟后,赵辰离开。 只留下李妙弦和白婉宁两个人待在教室里。 李妙弦有些想法,想询问白婉宁,但她觉得有些张不开嘴,婉宁就是在怎么好说话,这件事情她询问也是有些不尊重的。 白婉宁抬头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轻声开口,“昨天晚上,伯父伯母还有爷爷一起去我家了,不过他们谈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母亲还没有和我说,不过二大爷好像在跟着...” 言外之意,就是她并不知道商谈的细节。 李妙弦点点头,轻叹一声,认真说了谢谢,婉宁这种女孩子,真的让她看到了有一种细碎的人生态度。 她一般不说谢谢,打动她的只有真诚。 婉宁与人相处向来没有什么技巧的,只要觉得可以信任,是自己的家人,你问她都告诉你。 她和李妙弦相处,是真的把李某人当做姐姐了,可以依赖。 这种信任是互相的,是三个人生活在一起的必要尊重,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你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李妙弦心有所感,为数不多的生出一丝羞愧。 ‘婉宁如此信我,我仍想着她有逆骨...’ 赵辰去了哪里,他不说李妙弦也是知道的; 李妙弦知道赵某人的习惯,尝了人家的鲜,他一向是第二天要抽出点时间过去陪着。 发在明面上的。 或许是出于人道主义,她对这种事情生不起来醋意,就像是哪一天她出了事情,赵辰也能不离不弃,无愧丈夫的身份。 现在,他也只是无愧昨夜的承诺而已。 人要是没有人情味,和器物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