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的套?!”
宋旌云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催促道:“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反正现在手里的鹅蛋还没有孵出来。 权珩看高台上被步梓呦捏爆心脏的慕家大少,看他面色惨白死不瞑目,手中攥紧的阴缘佩逐渐松开,“叮当”一声摔在地上。 一时间被阴缘佩控制的纸人变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我来的时候查过这两个人的信息,关于卢蟒的八卦贴在少数——知道这个人实力很强,但打本时会因为控制不好脾气而得罪队友。”
权珩回答。 虽然第七层不申请职业,但组织成员一定开过多人团,甚至和疯帽子、禁忌女王这样高人气阶层有过交手,或多或少地会被录进频道中,上论坛帖子不是稀罕事。 “但毕竟序列实力在那,这一点的傲慢莽撞就被轻飘飘地忽视了。”
权珩摩挲着下颌,觉得有趣:“至于这个浩啬的帖子……我是翻都翻不完。”
“这些八卦我也知道一些。”
宋旌云经常吃瓜第一线:“浩啬好色,这人不仅行事招人烦,还特别看不起女玩家——我真想不通他到底怎么在边域里活这么久的,还是第七层的副席。”
“打本看的又不是品行。”
混乱的纸人到处乱飞,权珩甩刀击杀扑来的怪物。 “浩啬这个人非常自大、虚荣,但又极其疑心、自私、狠辣,一旦有不利于自己的情况就会疑神疑鬼,惯常会牺牲队友或者其他玩家来保全自己。 “而且我看了一些传闻帖:卢蟒以前拉过浩啬一把,带他打本,又拉他进了一开始的第七层。浩啬也算是卢蟒培养的半个手下,后来序列升阶又遇上第七层首席更迭,当了副席又吃俱乐部的红利,这才招摇到现在。”
“那还真是蛇鼠一窝物以类聚。”
宋旌云都给听乐了,“没想到是一点恩情都不记。”
他嘲完又纳闷:“不过你这跑题了,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让他们反目成仇的’?”
“我一直在回答。”
权珩无奈地笑了下,“像浩啬这样的人都有些相同的缺点——他们的视线会局限于眼前的事物,盲目自信于自己的推断,陷入自己所布下的思维误区,自私到记仇不记恩,喜欢以己度人。”
宋旌云恍然:“你利用了他的思维僵固性?!”
“我只是促使卢蟒展现了一些浩啬想看到的新信息。”
权珩低笑,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狡黠,“稍微利用下他「确认偏误」的思维方式。”
如果浩啬已经有过“卢蟒对他积怨已久,想要谋害他”的想法,那么就很难接受和这个信息相悖的其他结论,他会不由自主地挑剔卢蟒的错误,以便维护这个结论在自己心目中的正确地位。 而如果他在这时正好看到一个支持自己原有的结论的新信息,就会欣然接受它,并进一步验证原来的结论。 而这个新信息的展现就利用了卢蟒的“脾气”。 ——他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有极大可能会斥责浩啬。 浩啬现在已经是副席,而且是打心底看不起权珩,这么被斥责一定会心生不满和疑虑,连带着首席竞选时的疑心,多个事件的叠加很容易就能达到权珩想要的效果。 “可浩啬就算是恼火怀疑,那也不可能真蠢到杀了卢蟒吧?这样PK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孰轻孰重那也得分得清啊! “就算是卢蟒重伤被反噬,那恢复后也有四五分钟的时间和我们决斗。”
宋旌云觉得不对,“要是卢蟒这时候被他逞一时之快给杀了,那PK可就没希望了。”
“那是因为他留着后手。”
权珩示意宋旌云抬头,“能称得上装备的一般都有附加buff,不然也说不上什么珍贵——这个你不该比我更了解吗?”
“你真看得起我,我哪能一下子想到这里?”
宋旌云嘀咕着抬头看去—— 浩啬看了眼身后的新娘,在扫到阴缘佩时眼前一亮:只要拿到阴缘佩就能控制那些纸怪物!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畏手畏脚?”
浩啬冷眼寒声:“你现在就是累赘,还不如直接转成我的养分有价值,至少还有机会保住我们的俱乐部!”
卢蟒刚要躲,武士刀已经送进他的腹中,浩啬拧动刀刃,眼中满是快感:“去死吧你!”
“你会……” 卢蟒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遗言满是恨意,“你会不得好死……” 「叮!KP提示:玩家卢蟒血条归零!」 “你以为我是你?”
浩啬嗤笑。 [KP提示:武士刀自带“无耻”buff,只要使用者做出足够无耻下流的事就能启动buff!] [恭喜玩家浩啬启动“无耻”buff,掠夺死者序列一分钟!当前序列SSS] “我靠,不愧是岛国的武士刀,真是一股子本土特色!”
宋旌云厌恶,看浩啬得意地去抢夺鬼新娘脚边的阴缘佩。 “能达到SSS,怪不得他会动……不对啊。”
宋旌云察觉漏洞,皱眉看向权珩,“你怎么知道他有其他装备的,又怎么会有这么绝对的把握浩啬会动手?”
“我不知道,也没有绝对把握。”
权珩不怎么在意地笑笑,眸中愉悦一闪而过,声音依旧温和,“不过这样才叫生死对赌,不是吗?”
她不可能事事有保底的把握,但事事都有豪赌的魄力,强势掌控赌局走向的谋划。 风险无法泯灭,只看赌徒疯不疯,敢不敢show hand。 宋旌云咬牙切齿地想要骂人,手中的鹅蛋忽然晃了晃,“咔”一声撞出一道裂缝,浅黄色的鹅喙在下一秒打碎了蛋壳,钻出一只嘎嘎的小鹅。 “看!破壳了!!”
宋旌云激动地看着啄破壳的秃头小鹅,接着有些嫌弃地碰了下它湿乎乎的秃顶:“不是,它怎么这么丑?”
刚兴奋降世的小鹅立刻一瞪眼,扑腾着秃毛翅膀“嘎嘎嘎”,愤怒地连啄宋旌云好几口! “去去去!!好疼好疼!”
宋旌云“嗷”一声直接脱手把蛋甩了出去,小鹅风姿妖娆地追寻自由,脚蹼在空中自由地滑动空气,“啪叽”一声脸朝下砸进权珩手心里! 小鹅抬头:“嘎!”
好尴尬呢。 权珩收指扼住小鹅脖颈,递还给宋旌云,“准备好封棺。”
“等等,”宋旌云攥着手里刚破壳就活蹦乱跳的小鹅,声音微沉,“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要封谁的棺。”
权珩静默着看他几秒,坦白道:“BOSS的棺。”
boss?那不就是鬼新娘吗?! “……你在说什么?”
宋旌云脸色微沉:“权珩,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