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珩进星晷的瞬间，消息提示就疯了似的喷涌，被她早有预料地消声。　　“直接去传送门？”

宋旌云自己买了大包纸巾擤鼻涕，边丢垃圾边问。　　“嗯，”权珩微颔首，“我去处理下摩登大厦的事，你安心回去，等我联系你。”

“好，那我回道观等你消息。”

……　　“那不是权姐姐吗？怎么直接走霓虹区了？”

本要去祝贺的路小漫驻步，抬了抬草帽疑惑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好多第七层的人呢，他们都乱掉了，不用管吗？”

“第七层要管也不是现在，那些刺头最好是冷一冷再处理。”

守夜人看权珩三人登出，有些懒散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困死了，我先回俱乐部补个觉，你要想去找你哥就先去吧。”

“什么重要的事？”

路小漫追问。　　守夜人笑了笑：“当然是卫梓呦的遗愿。”

——　　“祁副，温熙然都交代了。”

特调局的办公大楼内，队员拿着相关的资料记录走在祁斯明身边：　　“她做的这些事都是和一个叫‘慕晟’的人合作的，就和毒村一样，这个慕晟所在的镇子也全是做人口买卖的同伙，我们已经通知相关部门去搜查逮捕了，咱们特遣队的三组和巡逻队的二组也一起去了。”

“嗯，这种买卖能隐瞒这么长时间没有线索，甚至更改了档案，这和污染脱不了关系。”

祁斯明挽了下制服黑衬衫的袖子，闻言略沉吟，“除了这些，温熙然交代和她在大厦里一起商讨的人是谁了吗？”

那桌子上第二个红酒杯被使用过，在温熙然被逮捕前还有人和她做最后的商讨。　　“没有问出来，温熙然说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队员回答，“我们原本认为她在说谎，但是脑电测谎仪显示她说得是实话——或者说在她的认知里，这就是正确的，真实的。”

“篡改记忆吗？”

祁斯明蹙眉轻声，再次询问，“那监控呢，结果是什么？”

“监控里也没有，甚至连酒杯里都没检测出其他人的DNA。”

队员迟疑，“会不会是我们太疑心了，最后办公室里真的只有温熙然一个人——毕竟人在紧张情况下产生臆想安慰自己也很正常。”

“正常？”

祁斯明失笑，稍抬下颌示意队员身前的三角徽章，“你从进入这里，所调查的，接触的，收容的可都是‘异常’。”

队员摸了摸自己身前「全球超自然联盟」的统一徽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您说的是。”

“除了这个，时尚芭蕾背后的人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队员点头，“直属负责人是权家现在的家主，就是权氏集团的董事长权肃。”

“又是权家？和这个姓是过不去了。”

祁斯明推了推眼镜，有些头疼，“上次不老蛊的事也和他们有关，这件事又有关系，这老头是活得越久越作妖吗？”

“但是这次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权家，时尚芭蕾整个资金链都和权氏集团没有直接关联。都是通过皮包公司洗过去的，不过这方面和污染没关系，我已经把能交出的证据移交给相关部门了。”

祁斯明点头，从二楼审讯室向一楼办公厅走。　　“对了，副队。”

队员跟上他的步伐，“刚刚接到通知，说来交接摩登大厦的合作方已经到了我们特调局了，正在等您去商讨一些相关事宜。”

“合作方？”

祁斯明脚步一顿，没反应过来，“什么合作方？”

“就是……招标的合作方啊。”

队员也知道这不合规定，说起来底气不足。　　被异常项目污染的地点往往是企业、娱乐场所、楼盘等地点，往往会牵扯到相关负责人身上，这笔烂账特调局也只能处理一部分，大部分的归处是招标卖出去。　　但是……　　“招标那是污染完全消除后的事情，也不是特调局负责，什么合作方能直接找到特调局来？”

祁斯明警惕道，“特调局不是普通人能认知到的，就算接触过也只是留个大概印象，根本不可能根据什么线索探寻到总部——除非这个人和污染项目有关，或者是边域衔接者。”

他说着，眉眼里压着不动声色的斟酌：“就算是知情人和特调局进行沟通，那也是要走审批流程的，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摩登大厦的消息，还找上门来了？”

“您说的这些问题我也不知道啊。”

队员挠挠头，四处看了看小声道：“我听说是局长给负责部门下令，直接把审批流程给免了。”

“局长？”

你是说我们那八百年不带管事的局长？！　　祁斯明微惊，下意识追问了句：“不是副局？”

“副队，咱副局都带人在联盟总部联演七天了，还没回来呢。”

队员用笔头戳了戳自己的头皮，无奈道：“确实是局长审批的，而且这段时间有关收容项目的文件，局长看了好多——就像是老年人忽然精神抖擞了！”

老年人？　　祁斯明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看到的身影，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认可这个这个评价。　　“先不说这个，来谈合作的那位在哪里？”

祁斯明转移话题，“不是说已经来了吗？”

“来了来了，就在一楼的会议室。长得可好看了，就是坐轮椅，”队员略微可惜，“不过都到了那个位置，这点缺陷也不算什么了。”

好看？坐轮椅？　　祁斯明心里古怪，总感觉这些要素太过熟悉，再加上一条“很有可能是和局长有联系的衔接者”，要是组合在一起指向不就是——　　祁斯明带着疑虑推开一楼会议室的门，坐在长桌尽头的人正偏头饶有趣味地欣赏着窗外残存的木棉花，一身干净的象牙白衣，在和煦的阳光下隐隐折出精工的刺绣。　　略长的发尾正扫过脖颈，修身的衣衫把人衬得更加单薄，似乎连放在灰色绒毯上的手指都是玉琢的金贵。　　她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向进门的祁斯明，眉眼干净温润，样貌、气质都优越出众，第一眼看去先感受到令人平静放松的佛气。　　“权珩？”

祁斯明一愣，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权珩微微颔首，眉眼带笑：“祁副队好啊。”

祁斯明颇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　　“听说贵方要招标合作方，便想着来求个合作。”

权珩唇角弯出些弧度，温声笑道：“祁副队，您觉得我们岚庄够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