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的黑色瓶子给我。”
元柚过去打开矮柜第二层,找出了黑色小瓶子。不知为何,他分明也才十七岁,可说话的语气却透着股让人不得不信服的魔力。这样的气势,她只在领导身上感受到过。但元柚也未多想,将瓶子递给他时,她又情不自禁地打量了他的眉眼。他长得很好看,特别是醒了之后,看的更清楚些了。五官立体,鼻挺目深,眼神深遂,如潭如海,让人一眼望不到头。“过来。”
他略沉的嗓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力量。待元柚回过神来已经乖乖的往前又挪了一步,离他更近了。顾四从黑色小瓶子内挖出一坨黑色的膏体,淡淡看她。鼻间嗅出了淡淡的药香味,元柚意会,他这是要给她上药呢。她没有拒绝,低头让他擦。有人愿意帮她上药,自是再好不过。凉凉的膏药抹在她的伤口处,仍然有些微微刺痛,可已经缓和了许多的。他的指腹触及她的额,暖暖的——顾青寒很快收回了手,将药瓶盖妥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别啊——元柚心里还有点小小的遗憾,初来乍到的还是很贪恋一抹温暖。“舒服多了,谢谢你帮我擦药。”
顾青寒目光落在指望残余的膏药上,两指微磨,她即已嫁给他,他也必定会对她负责。元柚见状,拿着帕子又过去了。动作十分明显,要替他擦脸。顾青寒立刻盯着她手上的帕子,眉,几不可见的微挑了一下,她刚刚用过。“你别这样看着我,这屋子里我只瞧见一方帕子,咱们有两个人,就一起吧,我也不嫌弃你,你也不用嫌弃我。”
见顾青寒不动,元柚上前替他抹了个脸,帕子描着他的眉,眼和鼻唇。最后不忘替他擦尽帮她擦过药的手。别说,这文人的手指还挺好看的,许是要经常书写练字的原因。顾青寒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修剪圆润白净,手掌宽厚且温热,是身体很健康的一种表现。这个时候了,元柚还不忘犯了一下职业病。等擦拭一番之后,她动作轻柔收了帕子,抬头时不经意的瞥到顾青寒耳尖泛起的红润。她疑惑想,方才似乎也没见他耳根泛红,晚上喝的酒后劲竟这么大吗?见元柚看来,顾青寒收起手,隐去眼底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面上恢复冷漠。眼前少女乖巧的模样似与上一世印象中的认知难以重叠在一起。顾青寒抿唇默了默,掩下眸中的深色,想到上一世元柚以死相逼,不愿嫁到顾家。自己也是个极有傲骨的一个人,自是不愿做强迫之事。结果就是元柚虽与顾家的亲事没结成,但她也被元家那一对夫妇再卖给一个杀猪的老鳏夫换聘礼,下场凄凉。上辈子的后半生,经历过朝堂残酷的厮杀。顾青寒自问自己连半个好人也算不上。可上天却让他死而复生,重活一世。他的心态也截然发生了些变化。顾青寒原想着若元柚还是以死相逼,不愿嫁入,自己自也当无事发生。但既然她如今嫁到顾家,成了顾家的媳妇。那这一世,顾青寒非但要改自己的命,亦要改她的命。“既然你已经入了顾家门,便是顾家人,之前种种皆是过往,以后也自有我会护着你。”
收神,顾青寒语气认真的对元柚说道。元柚心中微暖,一个女人在婆家,只要婆婆和丈夫不算坏,那日子也绝不会难过到哪里的。留在顾家的安定感又多了一分,她点头轻应。随后拿着手中的帕子去清洗。等她再回身时,顾青寒却已经合衣背着她躺下了。屋里只有一张床,床是顾家自己砍树做成的,尺寸足够大,睡两个人是没问题的。元柚一点也不想委屈自己睡地,地上湿气重,她不想得病。现在尴尬在于床上只有一床被,他没盖。元柚也上了床,见他动弹不便,她便从他的身上爬过,打算睡在内侧。顾青寒被她利落爬床的动作给惊住了,愕然的看着她好整以暇的安坐他的身边。元柚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刚才他帮她上过药,释放了善意,再说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名了。而且他的腿不便,就算有心对自己行不轨之事,也没那力。顾青寒长相又恰好在她的审美上,睡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她占便宜。元柚浑不在意,上前拉过喜被正要替他盖上。见他身上外衫没脱,便要伸手帮他脱下。她是个医生,有点洁癖,别说平常但凡用点东西,都得用消毒水过滤一遍,穿着外套上床睡觉那是绝不理解。元柚手才触到衣领带子,顾青寒便猛然翻身。许是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腿,他额上立刻冒出冷汗,面色苍白。“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元柚无辜的道。顾四咬牙看着面前俏生生安坐的元柚,她那不算白皙却很干净的脸上有着诧异,显然也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冲动。“我只是想帮你把外衫脱掉,床是新铺的,穿着外衫睡容易脏。”
顾青寒不言不语,自己脱下外衫,她还不忘提醒他把裤子也脱了。顾四僵了一下,修长的指,慢悠悠的将外衫放在床头的矮凳上。“你当真要看我脱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