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黄老爷晃了晃手上的纸张，好好的一副对联撕成这样，多可惜。顺子有眼不识泰山，以为黄老爷只是个普通人，看穿着家里能有几个钱。说不定，这一趟还能从他身上打个主意。“你这老头多管闲事了，咱们王老大收保护费，谁敢插手。”

黄老爷身旁哪着个年轻人，穿着虽然普通，看样子却是个练家子。“老爷，他口中的王老大一定就是镇上无赖王成宽，身家背景很寻常。”

随从在黄老爷耳边说了几句，“你们还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吧。”

顺子斜眼看人。“他是谁也没用，在大石镇，就咱们王老大说了算。”

“放屁。”

黄老爷冷哼了哼，黄家在大石镇上虽不如花家的财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与州府的官爷关系甚好，在大石镇谁敢不给他面子，“你区区一个无赖，就敢放话大石镇由你说了算？”

王成宽一听这人口气不小啊。“报上名来。”

“我家老爷黄百万。”

随从随即开口。黄百万三个字一出，王成宽脸色微变，嚣张的气焰立刻熄了下来。黄百万是做生意的，还与官家关系很好，不是他们这等混混能顶撞的。“原来是黄老爷啊，我底下的人有眼不识黄老爷，你莫见怪，这里不过是小事一桩，与黄老爷无关，黄老爷不必插手。”

黄老爷可不管他说什么软话，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若就这样算了，他黄百万的脸面还要不要，往后在大石镇行走还不得被人当笑话。“人家安安份份做生意，你也敢上门来捣乱，这么好的字，让你们给毁了，赔吧。”

随从往前一站，王成宽一行也不敢胡来。硬碰硬，绝对碰不过黄家，黄家家中光是护院就有几十人，随便拉几个人出来，就能将他们几个碾成肉饼。“黄老爷莫气，我们也不是故意要撕的，实在是这纸张没多大用处。”

王成宽陪着笑脸，给底下的人使眼色，这号大人物真的得罪不起，不过就是个散摊，还能遇上这号人，实在是倒霉。“老大，咱们就这么怂了，往后还怎么混？”

顺子看黄老爷只带一个随从，他们有四五个呢。今天要是先服了软，下回别人就要打他们的落水狗了。“顺子，你说什么呢，你不知道黄老爷的家底啊。”

“就是，老大，咱们先走。”

几人打着哈哈就要走，元柚展臂将人拦了下来。“闹了事就想走？你们赶走我的客人，扰了我的生意，还撕了我相公的字，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必须算清楚，赔干净了才能走。”

她手上拿着的是刚才收集好的碎纸，连同黄老爷捡到的那张，恰好是一副对联。“赔什么赔，不就是几张纸，几个大字，值什么钱。”

“那你错了，我家相公的字可值钱，不说一字千金吧，百两总是要有的，我看看，这副对联一共二十六个字，四字横批还在，就算二十二个字，不收你贵，二十二个字，赔二百二十两，还有吓跑我的客人，说不定他们下次怕遇上你们再也不敢来了，你们赔个三十两，总计二百五十两，只要付清，立刻可以走。”

二百五，和他们的气质很配。这回不止顺子傻眼，连王成宽也暴怒。“二百五十两，你也敢开这个口，你是穷疯了吧。”

“穷不穷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毁了我相公的字，就算按这个价来赔，不赔不能走。”

王成宽刚想发火，黄老爷正清嗓子，他又软了下来。“街头街尾写对联的也不止你一家，人家一副对联下来，最多二十个子，你敢叫二百多两，你疯了。”

王成宽恨不得摇醒元柚，他是来收保护费的，这下好了，被她给讹上了。“旁人能与我相公比吗？旁人的字能有我相公好看吗？旁人的对联能有我相公有意义吗？你个市井无赖，不知价值我不怪你，赔就是了。”

黄老爷在一旁听得暗暗心惊，这小姑娘可不简单，对着几个恶霸，那可是一点也不害怕。还有她那相公，也是个镇定的，闹成这样了，他能纹风不动，气度从容，眼神之中，无惊无惧，仿若王成宽等人就是几个跳梁小丑。顺子跟着王成宽身边就是个仗势的，这会一听人家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还讹上钱了，二百五，不就是骂他们嘛。“你个臭娘们，给脸不要脸，看大爷好好教训你。”

一言不合，直接出手。顾青寒一看，神色大变，立刻站了起来。顾三英尖叫一声。谁知元柚用了个借力使力，一拉一扯间，顺子的力道被卸了下来，手握成了拳，重重撞击了顺子的三处穴位。只听见顺子一声闷哼，轰然倒地，声音响亮，他面前扭曲痛苦。王成宽和其他人完全惊呆了。“你对顺子做了什么？”

有人上前扶顺子，一扶顺子就嗷嗷痛叫。“我击打了他三处穴道，放心，不会死人，这几天他不能动弹，一动容易生痛，痛起来像刀扎一般，他不是喜欢打人吗？现在也让他尝尝被打之后会是个什么滋味。”

王成宽立刻让手底下的人把顺子抬走，前头有黄老爷是他得罪不起的，后头这小娘子还是个厉害的，不但早餐做的好，光是这一手，就足够让他们吃一壶。“这回真是我们的错，黄老爷，小娘子，下回真不敢了，告辞告辞。”

王成宽扯着人就要走。“等等啊，钱还没赔呢。”

元柚扬了扬手上的对联。王成宽让手下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连同他自己的，一并送到元柚手上。“我们就只有这么多了，二百多两实在没有。”

粗略一算，大概就只有七八两。“写个欠条吧。”

顾青寒道，他笔走游龙，一会的功夫，一张欠条写好，让王成宽在上头按了纸印。王成宽这才苦着脸带着手底下的人走了，顺子一路嚎叫。黄老爷看在眼里，心里可是对这对夫妻另眼相看了。“小娘子的确是个厉害的，顾公子，你的字写得很好，在咱们大石镇，也是是首屈一指的，我一直找这样的人才，今日算是让我遇上了，还请顾公子赏个脸，随我回黄家，为黄家书写几副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