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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巍巍巨汉拔山力、隐隐群枭盗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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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水银在这里!”

狄仁杰大人沉声说道:“所以案犯并没有去外面搜罗水银配制毒药,他用的是大兴善寺用来鎏金铜瓦的水银?”

“没错,”只见唐浪点头说道:“所以我才要找金泥,因为这金泥就是用黄金和水银做成的。”

“做法是用一两黄金,锤成极薄的金片之后剪成极细的细丝,然后里面加入七两水银。”

“之后将坩埚微微加热,让水银沸腾,黄金就会瞬间溶解到水银之中,让水银变成银光闪烁却是稀泥状的东西,这种东西就叫金泥。”

“鎏金的时候,只要将金泥非常均匀细致地涂抹极薄的一层,然后用铁笼装上炭火靠近金泥,就可以把水银烘干。”

“在水银挥发之后,被水银化掉的极细的黄金颗粒,就会留在铜瓦上。”

说着唐浪还用脚踢了踢,旁边放着的一件工具。这件工具由铁网编织而成,外观酷似铁笼,比两个男人拳头还大,铁笼上面还带着一根铁棍作为把手。“这就是烘干水银的工具,工匠把炭火烧红之后装进这个小铁笼里,然后拎着烘烤铜瓦……”“你怀疑是案犯盗走了金泥,然后用它配制的毒药?”

龙九狸纳闷地说道:“可是那里面有黄金啊!为什么墨九先生在检验那些毒药的时候,没发现里面有黄金呢?”

“因为他那根针,本来就是金的!”

唐浪笑着摇头说道:“上面的水银被我用火烘干之后,薄薄的一层黄金留在针尖上面,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原来如此!”

百里轻寒正在用力点头时,却听得旁边的龙九狸又问道:“可是你不是说,鎏金只能用在铜和银上面吗?为什么在平康部那边墨九先生用银针试验毒药的时候,却没有反应呢?”

唐浪随即说道:“因为鎏金之前,要加工的部件不管是铜的还是银的,都要用胆矾水涂刷浸泡,洗去上面的油脂之后,金泥才能和工件融合在一起。”

“不然的话,工件会像是油布不沾水一样,金泥是涂不上去的……明白?”

“明白!”

“懂了!”

白子虚他们纷纷点头,看向小侯爷的眼神更是佩服之至。别说他们了,就连旁边的太平公主都觉得有些傻眼,话说这小侯爷怎么什么都知道?刚刚他从狄仁杰大人“鎏金”这两个字,立刻就想到了案犯配置毒药的水银来源,是来自工匠手中的金泥……这说明他不但在听到墨九先生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猜测水银的来源,而且还必须对鎏金手艺十分精熟才行!在场的这么多人,大家每个人听到的线索内容都是一样的,却只有小侯爷抓住了案犯的踪迹!话说在这一刻,太平公主不由得暗自佩服。她心说这个案子,若非唐浪是个如此渊博之人,只怕是换个人都难以破解。怪不得这小子素有断案如神之名,连婉儿都对他万分敬佩,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来的!……当大家来到院子里,发现这里摆放着各种天桥上用的铜制构件。院子正中有一口厚重的大铜钟,几乎有一人多高。“因为金泥贵重,怕被人偷了去,”监工林富陪着笑脸说道:“因此做成的金泥都放在瓷盘里,用这个大钟扣着……除了鎏金的班组每天领用,保证谁也偷不走。”

“这铜钟有四百八十斤重,光溜溜的没个把手,全无使力之处,所以等闲来三五个汉子也挪不动它,最是安全不过”唐浪看了一眼,发现这口铜钟是新铸成的,估计也是龙形天桥构件的一部分,他点了点头向林富问道:“既是如此,鎏金的班组又是怎么把金泥从里面拿出来的呢?咱们现在就将它打开来查点一下。”

“好!”

林富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然后一转脸。只见他挥舞着手里的鲁班尺大声喊道:“阿阳!”

“大阳子……你个死猪死哪儿去了!”

“哎!”

眼看着林富一声呼喊,随即就从旁边的院子里晃晃悠悠走来一个人。唐浪他们众人往此人身上一看,同时都吓了一跳!只见这个人身高有两米上下,腰身几乎有水缸那么粗!这是个又黑又胖的大胖子,脖子上的肥肉颤颤巍巍,还带着油汗的闪光。他浑身上下胳膊粗腿长,就像个肥胖版的大猩猩。“这人叫阿阳,这口钟只有他能搬得动。”

林富一边指着铜钟,示意那位巨人阿阳将它搬开,一边向着唐浪说道:“每次搬动铜钟从里面拿出金泥,都是我在旁边看着,以免被那些工匠偷走金泥。”

“一两金泥三千寸,这是他们鎏金行当的规矩……”“这句话啥意思?”

太平公主闻到这大胖子身上汗臭袭人,于是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来到唐浪的身侧,她小声向着唐浪问道。“意思就是一两金子做成的金泥,要用来鎏金三千个寸方大小的面积。”

唐浪说道:“所以监工拿出多少金泥,就要按照消耗收取多少块鎏金完的铜瓦。”

“哦……”这边太平公主眉飞色舞地点头,觉得今天得知了好多她平生闻所未闻的东西。然后她又向着唐浪问道:“那水银的损耗怎么计算?”

“水银还计算个六啊?”

唐浪哭笑不得地说道:“经过炭火熏蒸,水银刷一下子就变成气飞走了,哪里还能剩下一丝一毫?”

“所以鎏金活儿的计量,都是用黄金来算的……”他们说话的当口,大胖子阿阳已经来到了铜钟前面,只见他呸呸两声,往左右手掌心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他沉腰坐马,张开双臂抱住那口大铜钟,也没见他怎么使力,就轻轻将铜钟抱了起来。接着阿阳转身慢慢下蹲,把这口铜钟放在了一边。看他这意思,他轻手轻脚的完全不是怕铜钟太重闪了腰,而是担心自己放得太猛,会把地面上的青石砸碎了……真是好一个力道威猛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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