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实温和又绅士,“你在医院一夜没睡么?看起来很累。”
顾瓷靠在椅子上,“你怎么来医院?”
“开点消炎药。”
陈如实说。 顾瓷点点头,不说话,酒店已近在眼前,不知为何,她只觉得眼皮很重,顾瓷靠在座椅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车子经过酒店,却未停下。 季珹说,“陈爷,三思啊。”
陈如实笑着转动着扳指,“我是听你建议,喜欢就抢啊,你反而担心了?”
季珹一笑,“最近和顾瓷小姐接触,她稳重又聪明,就这么……有点可惜。”
“你想什么呢?”
陈如实看着顾瓷白皙的侧脸,“我只是请顾瓷小姐,吃个晚饭罢了。”
季珹摊手,“反正和我没关系。”
季珹闭上眼,电光火石间,他想做很多事情,却什么都不能做,他可以通知三爷,也可以通知小少爷,可他都不能。 这一局,到底是考验谁? 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出最佳判断,并做出最优选择,顾瓷的命一定是重中之重。 怎么办? 三爷若知道顾瓷小姐失踪,下午的比赛能专心吗? 如若分心了,出了事,三爷的身份怕也会曝光,陈如实只是怀疑三爷的身份,并未证实,三爷也安排了分身,一直在处理要务,陈如实再未卜先知,也不会百分百确定。 若三爷在赛场上,出了意外,分身暴露,他的身份也会暴露。 顾瓷醒来,已在一间欧洲装潢的大别墅里,刺眼的眼光穿过纱窗,落在地板上,顾瓷头昏目眩,她坐起来,眼神微冷,手机已没电,她看向窗外,附近是别墅区,人烟稀少,广阔的草坪一望无垠,顾瓷看向墙壁上的欧式吊钟,下午两点半。 陆知渊应该在准备比赛了。 顾瓷下楼来,陈如实坐在厅里看电视转播,画面上赛车手们在熟悉跑道,做赛前准备工作,解说们在点评每一个选手的特点。 陆知渊仍是夺冠大热门。 “小瓷,醒了,正好可以看比赛。”
“我要去现场。”
顾瓷站在沙发边,淡淡地看着陈如实。 “我还想请小瓷吃晚饭,这么不赏脸么?”
“赛车结束后,我请陈先生吃晚饭。”
陈如实含笑看着她,虽坐着,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强势,顾瓷心中了然,“陈先生是想把我软禁在此?”
“晚饭后,我亲自送你回酒店。”
顾瓷不悦,也很焦虑,希望陆知渊不知道她失踪,“我要打个电话。”
陈如实仍在笑,“小瓷,安心睡一觉。”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知道丛林法则吗?”
“物竞天择。”
陈如实轻笑说,“是,物竞天择,整个世界就是丛林法则。竞争就是你死我活。”
顾瓷眉目冷然,“陆知渊和你素不相识,他一心扑在赛车上,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要置他于死地?”
“你和陆知渊青梅竹马长大,你是最了解他的人。”
陈如实笑问,“你失踪了,你猜他会不会放弃比赛。”
“不会!”
顾瓷轻声说,“赛车是他的命。”
“那拭目以待!”
陈如实说,“我也很好奇,他会不会来。”
顾瓷愠怒,往别墅外走去,刚到门口,两名保镖拦住她,顾瓷看到他们腰间的枪,顾瓷转头看着陈如实,“陈如实,你接近我,就是为了陆知渊?”
“是,也不是!”
陈如实挥手,保镖退下,陈如实微笑地站在她面前,动作优雅,像是古时候表白的骑士,“我对你,还真有一点心动,小瓷,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女孩。”
“你喜欢我?”
顾瓷挑眉。 “可以这么说!”
顾瓷摇头,“陈如实,你没谈过恋爱吧。”
“你可以教我。”
顾瓷唇角勾起,凤眸幽深,“如果软禁就是喜欢,那我对你的喜欢,真不敢恭维。我有魅力,不需要你来肯定,陈如实,你穿上一层温柔绅士的外衣,却掩不住你冷酷残忍的本性,你真可怜,身边没有一个人真心爱过你吧。”
陈如实倏然伸手,掐住顾瓷的下巴,力度大到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眼底暗芒涌动,“小瓷,激怒我,没什么好处!”
顾瓷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的眼睛,陈如实倏然一笑,松了手,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小瓷,疼了吧,抱歉,一时失控,你乖一点,少受罪。”
他像哄着叛逆的恋人,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变态!”
顾瓷转身上楼,如被一条毒蛇盯上,陈如实含笑看着她的背影,陶醉地闻了闻手上残余的香气,那是顾瓷皮肤中带的幽香。 顾瓷关上了门,楼道里,有两个摄像头,顾瓷冷静地在房间搜查摄像头,房间里并无摄像头,她搜查一遍也没监听。 陈如实把她当成十八岁不谙世事的倔强少女,不会太过提防,顾瓷站在窗边看楼下,安保们在巡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瓷站在窗边,默默地记住了保镖换岗的规律,马上就要四点了,顾瓷下楼,陈如实在看比赛,陆知渊出现在镜头里,已在准备赛车,顾瓷只能祈祷着陆知渊,并不知道她失踪。 陆知渊的确不知道顾瓷失踪,他习惯性地看向vip看台,周津津在看台上,心急如焚,她中午找不到顾瓷,心想着顾瓷和陆知渊在一起,她也没多在意,后来一直打不通顾瓷的电话,她就先来看台,陈如实和季珹并未在看台上,顾瓷也没在。 周津津心急如焚,陆知渊马上就要比赛,作为资深粉丝,她知道陆知渊要保持冷静,不能分心,她去找陆知渊。 赛道上,陆知渊的团队正在检查车子,法拉利车手过来和他握手,身子交错时,他声音又低又沉,“有人让我告诉你,你的女人,他带走了。”
陆知渊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黎江匆匆而来,低声在陆知渊耳边说了一句话,陆知渊在车手要离去时,一把抓住他的训练服,眉目已染上戾气,“谁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