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监狱,A市重刑犯监狱,关的都是死刑犯,十恶不赦的罪犯,上辈子顾瓷杀人未遂,被判五年,也关在这座重刑犯监狱里。 本来,五年的轻判,不该关在这里的。 旧地重游,她眼里如一潭死水,她扫码,给了钱后,“师傅,等我半个小时,我还要回市区。”
师傅沉默,顾瓷说,“五百。”
“得咧,多久都等您!”
顾瓷登记名字,她没预约,来的途中已打电话给陈良东,让他打过招呼,狱警特别奇怪,“这人被关一年多,你是唯一的探监人,她女儿?”
“不是!”
顾瓷登记结束后,“你和她说,小樱桃来见她。”
顾瓷坐在铁窗外,等了有十五分钟,一名女囚犯被押进来,坐在她对面,她头发简单束着,唇色殷红,风韵犹存。 “哟,这么鲜嫩的小姑娘,你怎么知道小樱桃?”
“我不仅知道小樱桃,还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心脏科权威,诺斯医生。”
诺斯医生脸色巨变。 顾瓷说,“两年前,十七岁的小樱桃在上学途中失踪,后来警方找到小樱桃的一节尸骨,也抓到了凶手,他先奸后杀,被关在这座监狱里。他被判了有期徒刑十六年,你心中不忿,所以,你来监狱里,就是为了小樱桃讨要公道。”
诺斯医生厉声问,“小樱桃是我女儿的事情,无人知晓,你怎么知道?”
“诺斯医生,你三岁时走丢,在溧云福利院生活,后来被张洋夫妻收养。八岁时,张扬夫妻生了一个女儿,心思都在新生儿身上,把你又送回了福利院。你十二岁时,被陈耿赞助,一路读到医学院博士毕业。陈耿有先天性心脏病,为了他的病,你殚精竭虑,在治愈陈耿后,名声大噪。可陈耿控制你不断地赚钱……” “够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的生平如此了解?”
诺斯警惕地看着她,“这些事情,陈耿死后,无人知晓,你到底是谁?你认识陈如实?”
“帮我救一个人,我告诉你小樱桃在哪儿。”
顾瓷冷静说。 “你说什么?”
诺斯变得激动起来。 “凶手从未交代过,小樱桃的尸骨在哪儿,你由始至终,只有小樱桃的一截白骨,那是她的尾指。”
顾瓷冷勾起唇角,“行吗?”
“就算我愿意,我也出不去。”
“那是我的事情,我姥姥只有两天的寿命,我给你十分钟的思考,这台手术成功,你知道小樱桃的下落。”
顾瓷看着手表,“计时开始,我不会再接受你的问题。”
诺斯医生静静地看着她,双手颤抖,“如果你骗我,只要我有一口气,我都不会放过你!”
“好!”
“答应你!”
顾瓷点头,“你等着吧。”
她离开郊野监狱,上了出租车,回到环球中心,陈良东已在等了,顾瓷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陈良东,隐去了诺斯医生的生平。 “行,我帮你去办!”
陈良东派人去处理这件事,已是凌晨五点多,天蒙蒙亮,顾瓷陪着陈良东在楼下跑道走着,陈良东问,“诺斯医生是全球心脏科的权威,她被关在监狱里,为什么没有一点水花?”
“诺斯是她的化名,当年陈耿用她来赚钱,她把那些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所以进了郊野监狱。”
顾瓷轻声说,“想为她女儿报仇。”
诺斯医生改过几回名字,本名是什么,她从不愿说。 “她也是可怜人,她女儿真的还活着?”
“活着!”
顾瓷轻笑,“十九岁了,今年也考上A大国防系,她出事后养伤一段时间,等醒来时,凶手已在伏法,小樱桃想要他死,所以隐姓埋名销户。她并不知道,她的亲生母亲为了替她报仇,进了郊野监狱,诺斯医生也不希望小樱桃知道这件事。”
那截手指,是小樱桃自己砍下来,当成死证,就是要凶手死,这信息也被顾瓷隐去了。 “你为什么对这些事情,如此了解?”
陈良东负手而立,目光慈爱,却也探究。 “我和诺斯医生……是旧相识!”
顾瓷语气淡漠,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右手,仿佛隐隐作痛,她的手上辈子是被诺斯医生废掉的。 她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顾瓷,教顾瓷怎么拿起手术刀,又亲自废掉顾瓷的右手。 “这是一起冤假错案,不仅是诺斯医生,还是小樱桃,还是凶手……”陈良东说,“顾瓷,我既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那就派人,把事情调查清楚,包括诺斯医生身上的命案,经济犯罪,那都是别人的罪,与她无关。”
顾瓷嘲讽一笑,“她一生治病救人,唯一的犯罪就是废了她徒弟的手。”
可这一犯罪,尚未发生。 手机铃声响,蒋君临的电话来,“小瓷,奶奶病危,快来医院一趟。”
顾瓷浑身一僵,挂了电话后问陈良东,“诺斯医生最快多久能到医院?”
“手续至少要一个小时,郊野监狱到医院,清空了道路,也要一个小时,至少两个小时。”
“我知道了,尽快,拜托了!”
顾瓷匆匆去医院,老太太病危,心内膜炎症复发,并带了很多并发症。 顾瓷急声说,“能做换心手术吗?”
“心脏源一直都有,早就为奶奶准备好,只是……” “小姑娘,你奶奶的并发症太多,不适合做换心手术,意义不大,这手术,只有诺斯医生能做。”
“能撑两个小时吗?诺斯医生马上就到了。”
顾瓷还算镇定,“只要两个小时,我已经找到她了。”
“小瓷,你找到人?”
“是的!”
“可我们医院,撑不住两个小时。”
医生轻声说,“蒋总,抱歉。”
顾瓷额头上渗出冷汗,她把蒋君临拉到一旁,“哥,你相信我吗?”
“信,你想做什么?”
“我来做这一台手术。”
“什么?”
蒋君临震惊,“小瓷,你今年刚考上医学院,你并无医师资质,也……” “奶奶危在旦夕,只能赌这一把,我来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