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有对策?”
顾瓷知道这一计太过恶毒,她的决断和蒋君临是一样的。 “这是一个死局,主人也没办法。”
万常田说,“他交代过,若是他有万一,极道暗网就交到你的手里,你想叛出也好,效忠也好,都随了你,谨记一点就行,极道暗网是一把刀,这把刀永远不捅自己人。”
顾瓷还算冷静,不管内心多折磨,煎熬,却没有表露一点情绪,“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万常田叹息,“顾瓷小姐,你也看出来了,对方部署多年,不会功亏一篑,除非蒋家真的要担上骂名。”
这是要遗臭千年的! 顾瓷不会让蒋家,落到这田地,只能牺牲哥哥了吗? 万常田说,“这事唯一的转圜,就是把极道暗网公开,从此成了明牌,不再藏于背后,这是唯一的活路。”
顾瓷聪慧,一点就透。 秦晚暗忖,论智商,她是真的比不上他们,顾瓷和蒋君临好像是天生的阴谋家,在来的路上,秦晚就听顾瓷说过,这事唯一的活路,就是公开极道暗网。 一旦公开,就要全部公开! 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公开了,会在国际上招来很多非议,可若不公开,就压下消息,蒋君临就真的没有生路。 如顾瓷所料,蒋君临也是这么想的。 “我可以信你吗?”
顾瓷玩着手里的追踪器。 “主人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万常田把一段录像展示给顾瓷,秦晚也过来,主要分析是不是合成录像。 视频里,蒋君临说,“小瓷,不准带人营救我,极道不能担这一骂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这是天命,还有,拦住季珹,他行事偏激,也会不惜任何代价来救我,我不希望他的手里,沾了英雄的血,若你实在说服不了他,就和他打一个赌……” 从万常田家出来,秦晚还有些回不了神,“主人真是失心疯,这么长一段视频,竟是教你怎么治季珹,怎么不想想营救他的对策。”
顾瓷却明白蒋君临所苦恼的,这事没有对策,来不及了。 “派人去把那几名杀手给捕了,丢给国际刑警,让他们去破案。”
顾瓷打电话给诺斯医生,“现在就去做。”
“行,我派张强去!”
秦晚也明白顾瓷的决定,肖敏派来的杀手,不是为了营救蒋君临,或者杀了蒋君临,是为了杀这一支中队的。 杀了人,嫁祸给极道暗网,完美! 只有极道暗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蒋君临。 顾瓷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想到了诀窍,秦晚是一根筋,只想着怎么救蒋君临,没想到杀手这一事,辛苦部署这么久,全部打水漂,顾瓷和秦晚的心情都很沉重。 这事,他们失去了主动权! 顾瓷和陈良东通了一次电话,坦诚地谈了一次,希望陈良东能公开极道暗网,陈良东已经查到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可这一事,于他而言,也很棘手。 “顾瓷,若蒋君临死,你会带着极道暗网叛出吗?”
陈良东问得非常直白。 顾瓷沉默着,没有答案。 子遇在国安啊! 若她叛出,这事就移交国安,母子两人就成了死敌,若她不叛,哥哥死了,她怎么心甘情愿地效忠,“我会杀了幕后之人,必定!”
她没有给出一个答案,却又给了答案,陈良东和顾瓷的交流,一向没有废话,“容我思考,在蒋君临飞机落地前,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好!”
顾瓷遣散了极道在巴黎的部署,让他们原地待命,这段时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张强也处理了杀手,把人移交给国际刑警。 一切处理完毕后,顾瓷筋疲力尽,这段时间她殚精竭虑,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尘埃落定,反而觉得悬着的刀终于落下来,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她就只有一条路,让陆知渊去救蒋君临,可蒋君临在监狱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要怎么解释? 他是不是算准了一切,难怪他来找她时,知道她的决定后,并不赞同,却又没否决,他是不是等着她去求他? 猛虎中队,带队的是李牧中校,带了二十六个人过来,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来监狱和万常田做交接,犯人是周奇,四十六岁,他和蒋君临关押在同一层,李牧带人和万常田做了交接后就接管了蒋君临和周奇的大小事宜。 这支队伍训练有素,不卑不亢,很快就做了所有的部署。 李牧来找蒋君临,“蒋总,你犯了什么事?”
“真巧。”
蒋君临认识他,算是老熟人了,极道暗网协助他在境外执行反恐任务,算是熟面孔,李牧却不知道他是极道暗主。 李牧比蒋君临大两岁,正好三十岁,中学是一个学校,两人虽不同届,都是风云人物,略有交情,后来李牧到银行办事,两人也见过几次。 他是上了飞机才打开秘密档案,这一次明面上是押送周奇,实际上,目标是蒋君临,周奇死了都无所谓,蒋君临一定要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档案只会告诉他任务和目标,却没告诉他,蒋君临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堂堂华兰银行总裁,不缺钱,也不缺权,蒋君临很吃得开,是犯了什么事情还惊动他们小队来押送。 猛虎中队,是负责最复杂,最危险的任务,每一次都是真枪实弹,实力不俗,他们的任务都很重要,中队派的是他,他就知道轻重了。 “我是被冤枉的。”
蒋君临说了一句幽默台词,自己都笑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事,等上了法庭说。”
李牧面容严肃,“不勉强。”
他不再和蒋君临说私事,非常客气地说,“若缺了什么,尽管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尽量办到。”
任务除了要毫发无伤地他回来,还特意加了一句,礼待。 这也很耐人寻味,李牧第一次遇到这种任务。 他看蒋君临的手腕和气色就知道,他在监狱里待遇很好,没受折磨,不管是谁授意的,他心中差不多也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