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儿这姑娘看着就是没打过架的，听到袁素娘这么说，她蹲在一旁竟然不知道怎么下手，不知道她出了几拳，反正袁素娘也挨了她轻飘飘的两下。不过，方尧可不是平白把张三留下的，虽然他只有一条腿，但他只是用一只手，就把田三丫给拎了起来。“你干什么你？我说着你姘头了是不？你松手！松手！”

田三丫被张三拎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却还在大喊。张三的神情像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把她重重丢在了地上，“我不想打女人的，是你的嘴太贱了！”

田三丫缩在地上一脸痛楚，这可把田家人急坏了，全都涌了过来，气势汹汹地盯着张三。张三一挥手里的木棍，高声喊道：“干什么？一大家子人一起要来欺负个女人？我看你们家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谁欺负女人？女人打架那是女人的事，我们谁也没插手吧？倒是你，是个什么玩意，竟然打女人！”

田大柱一边瞪眼一边大步上来，看那架势是要跟张三打架。张三哪里怕他，一棍子抡过去，田大柱当即抱着腿躺在了地上。田家人怒了。那边打起来的时候，何花儿急忙拽着袁素娘往后躲，哭得稀里哗啦，“嫂嫂，都是我不好，我连打架都不会，瞧瞧你的脸，都被抓伤了……”“待会儿再说这个！”

袁素娘焦急地看着张三那边。所幸，张三是真能打，田家三兄弟都没沾到他的边，一个个就都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就在山洞里一片哀嚎之时，方尧几人回来了。张三正威风凛凛地站着，而田家三兄弟，包括田老屋，全都在地上躺着。方尧当即眉头紧蹙，“张三！你干什么呢？”

张三苦着脸，“大哥，他们……”“他们什么，赶紧回去！我留你下来不是让你欺负人的！”

方尧怒气满满地背着王五，朝着自己的一亩二分地走去。张三则灰溜溜转身过来。袁素娘顿时火了，冲着方尧喊了声：“你这人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呢？”

方尧似乎满腹心事，这才注意到她，看看她脸上的伤，再看看田家人，他沉沉道了句：“张三，谁敢闹事，打断他的腿喂狼，狼群正缺口粮呢！”

张三低低应了一声，田家人悻悻离去，袁素娘瞪了眼满面心事的方尧，这才注意到，李四背着个东西，好像是什么动物。他们猎到活物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真是不可理喻！她虽然心中愤懑，但却不能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毕竟莫莫还在哭，梵梵也不知饿了还是尿了，也哭了。袁素娘急忙敛了敛怒气，蹲下身子温和地看着莫莫，“莫莫不哭了，你瞧，咱们打赢了，赢了才不哭呢。”

莫莫心疼地把手搭在了她脸上，“可是娘都被抓伤了……”“不怕的，有赵六伯伯在，娘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又变成美女啦！对不对？”

袁素娘笑吟吟地看着她。莫莫忽然破涕为笑，“娘好看，最好看，脸破了也好看！”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袁素娘打心底里开心了起来，她现在又黑又瘦，脸蛋没肉，而且她怕人认出来，还故意不洗脸，这形象怕是跟鬼差不多了吧。就这样，莫莫竟然还夸她好看。她不由地抱紧了莫莫，一股暖意顿时从心底而生。接下来，她是好一通忙活，换尿戒子，跟着莫莫捡松子核桃，都忙完之后，还得去外面洗尿戒子。至于饭，她看着方尧就生气，才不想管。好在外面还亮着，她也没走远，就蹲在雪地里洗了起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音忽然响起，她急忙转头看去，就见方尧垂着头闷闷走了过来。袁素娘白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洗。方尧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却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默默站着。袁素娘越想越生气，一边用力揉尿戒子，一边道：“你瞧瞧我的脸！要不是张三，田三丫非得把我的脸挠花不可！”

方尧清了清嗓子，“怪我，怪我着急了，你赶紧洗完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我看有张三在，挺安全的！”

袁素娘说着，忽然停住了动作，转头惊愕地看着他，“你说不安全，是什么意思？”

方尧叹了一声，朝着远处张望一阵，然后才低低道了句：“那只鹿，是从狼嘴里抢来的。”

袁素娘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尧默默蹲下，一边大力搓洗尿戒子，一边幽幽道：“我们本来只是在猎鹿，却没想到那只鹿早就被狼盯上了，我去捡猎到的鹿时，那头狼扑了出来……”袁素娘下意识捂住了嘴，“这么凶险？你没事吧？”

方尧叹了一声，“王五射了那头狼一箭，把它吓跑了，可它好像伤得不轻。”

说完，他拎着洗净的尿戒子起身，凝重地看着袁素娘，“狼是很记仇的，只怕他记恨上咱们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袁素娘凝重道。“今天不早了，明早出发。”

方尧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这就带人在附近打些柴来。”

回到山洞，袁素娘就瞧见张三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煮饭，方尧叫他去砍柴，他竟然低着头装听不见。方尧只得摇摇头，招呼其他几家出人去砍柴。袁素娘在火堆旁边坐了下来，接过张三手里的木勺，道了句：“刚才的事，多谢你。”

张三顿时慌张起来，扭扭捏捏的样子像个孩子，“咳，多大的事，客气什么……”“当然要谢，这一路要靠你们的时候还多呢。”

袁素娘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从今晚开始，咱们的处境可能就不太轻松了。”

张三顿时忘了先前的郁闷，紧张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田家人还要找麻烦？”

袁素娘嗤笑一声，“他们还不至于构成什么威胁，你忘了吗？这山里有狼群。”

张三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对！大哥说过，南山有狼群！”

“唉！”

袁素娘叹了一声，搅了搅锅里的肉汤，“就为了这点肉，大哥他们把狼都给得罪了。”

“啊？”

张三低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