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方尧无辜地看着她，“我想走，可白庄的人却用所有人的命要挟我。我睡在床上，她睡在地上。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他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袁素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得好听而已，人家长得好看，身段妖娆，身上还香喷喷的，怕是你浴血奋战了吧？”

方尧的眼顿时瞪得牛眼一般大，“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听懂，袁素娘却被自己的言论给整害羞了，低头嘟哝道：“那白布沾着那么多血，莫非还是你吐血了？”

方尧一听，更加诧异，赶紧发动自己的大脑开始使劲想。忽然，他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昨天我的伤口崩了，你看见的怕不是沾了我血的帕子吧？”

袁素娘顿时紧张起来，“你伤口又崩了？处理过吗？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成一团烂肉了吧？要不我让月娥再给你缝缝……”她一边说，一边去扒方尧的衣服，方尧急忙抓住了她的手，“不用了，不严重。”

他可不敢说是白若兰给处理过，否则这个醋坛子醋起来，他可有的受了。可袁素娘却忽然瞪着眼看他，“你怎么够得着自己的后背？是她帮你处理的？”

方尧赶忙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弄了一下。”

“没有就好。”

袁素娘嘟哝道，“你要是真看上了人家，就早点跟我说，我好早点跟你和离，我可不想跟人共事一夫。”

方尧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压了又压，“前天你还跟我那样来着，现在说什么和离？”

袁素娘的脸到脖子根都红了，“什么这样那样的，这么不害臊！”

“我跟你还害臊什么？”

方尧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咱们可是夫妻。”

袁素娘靠在他怀中，可面上却还是不悦，“你跟我是夫妻，跟她不也是？”

“她……”方尧轻叹了一声，“先前碍于白庄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白庄替我挡下了姜元武，怕只怕要受到牵连，我怎么也得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再另做打算。”

“可你想另做打算，我看人家不想另做打算。”

袁素娘嘟哝道，“我活了两辈子，都没想过我的老公还能娶别的女人……”“你说什么？”

“我说她要是不愿意另做打算呢？”

“只能从长计议吧……”这边，两人坐在一起聊天，那边白若兰都快气得两眼发红了。她心中十分纳闷，那个又黑又瘦又丑的女人，是怎么把方尧拴得死死的？这个问题，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但不是现在，众人只是简单休息了一下，便又开始赶路，毕竟，姜元武的人可能随时会追上来。几乎日夜兼程，他们专挑小路走，很快就到了边城浪得县的地界。如今形势这般，他们自然不敢再进城，可这一路走来，食水殆尽，就连白若兰的大包小包也都贡献给了众人。一路走来，白若兰像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瞧见谁家有困难，就会送些吃的，讨得众人一片赞扬，还给她起了个雅号叫“活菩萨”。几乎所有人都说，方尧娶了“活菩萨”，是他三生修来的福分，又有好多人私下里拿袁素娘跟她比，结果不言而喻，都说袁素娘是方尧上辈子欠的债。看着白若兰如此做派，袁素娘心中十分不悦，倒不是觉得她抢了自己的风头，而是气她连田家和孙小关都帮。所以，眼看着食水殆尽，白若兰被众人团团围住，却拿不出东西来，袁素娘还带着点看热闹的心态。“活菩萨，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牛春花带头喊道。田刘氏也跟着附和：“是啊，再这样下去，咱们非得饿死不可！”

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让她再想想办法。白若兰一副凄楚可怜的样子看向方尧，“夫君，我这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最后的一点都给了姐姐。”

袁素娘正打算拿出最后一点米熬粥，听她这么说，便把手缩了回来。方尧瞥了眼，问道：“素娘，你那里可还有米粮？”

袁素娘想都没想就摇头，“没了。”

方尧很认真地四下看了看，“我看那边有几棵新发芽的树，大家去扒点树皮和嫩芽充饥吧。”

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不知道何花儿的胃怎么就那么娇贵，她不情不愿道：“那些东西吃了肚子疼，真没有粮食了？”

白若兰焦急地对心心道：“这样吧，你带上两个人进一趟浪得县，我这里还有些银钱，想办法换些米粮来。”

她才一说完，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可方尧的面色却阴沉了下来，他走近低声：“白小姐，那些是你的傍身钱，你不必养着这些人的。”

白若兰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夫君，我是觉得这一路上大家相依为命，他们也怪可怜的，等回头咱们安顿下来，再让他们还就是了。”

“他们不可能还你，你还是留些钱傍身，日后好有所依靠。”

方尧淡淡道。他这么一说，白若兰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夫君，我既然嫁给了你，你就是我的依靠，你说这话，莫不是有什么心思？”

方尧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白若兰又道：“夫君，我知道我比不得姐姐，她与你自幼结发，又知书达理为人谦和，我实在是比不得，可我定会恪守妇道，以夫君为尊……”听她这么说，方尧便知道，她大概是听说了关于袁素娘的那些传言，于是便只是道了句“你自己看着办吧”，便转身离去。白若兰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当她听说袁素娘跟过别人，还生了两个小野种，更是不明白方尧为什么对她情有独钟。但牛春花却给出了极好的解释，说是别看袁素娘长得不怎么样，但某方面的功夫可是不赖，不然方尧怎么可能对她着了迷。这些话听得白若兰面红耳赤，但却忍不住暗暗观察休息时候，方尧和袁素娘的一举一动。可巧，前天夜里，白若兰就看见袁素娘把手伸进方尧的被子下面，还一动一动的……如此下作，白若兰极其不屑。她得用这些高洁的做派，引得方尧走上正途。但她也得想想办法，让方尧知道，袁素娘这种做派，根本配不上正头夫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