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娇踩着小碎步来到欧阳穆的身边,离他只有咫尺之远。她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看上去楚楚可怜。“穆哥哥,你近来可好?”
她柔声问道。“嗯。”
欧阳穆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吭声。一腔热情碰到了冰封的脸,王玉娇有些尴尬。她勉强的微笑一下,再次问道:“穆哥哥,怎么是你一个人,表嫂子呢?”
说完,她将目光投向四周。欧阳穆也不自觉的向四周寻找,当他把目光落在站在角落里的雪思月时,脸上立即浮现出愤恨和鄙夷。这女人不仅穿的寒酸,还向病秧子一样,什么时候都上不了台面。真是丢穆王府的人!雪思月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感觉头越来越晕,她艰难的抬起胳膊摸了摸额头,头滚烫的厉害,又发烧了。她感觉小腹有下坠的感觉。雪思月开始恐慌了,她身体疼一点没有关系,遭点罪也没有什么,她最怕的是孩子有问题。正心慌意乱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里多了一个东西。她用手摸了一下,居然是药箱。她急忙从里边翻出一盒安胎的药和孕妇能用的退烧的药,慌里慌张的塞进嘴里。她刚把药吞进嘴里,药箱还没有收拾好,背后就有人轻轻的拍她。“表嫂子,你用头抵着墙做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玉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娇娇滴滴的,听起来令人全身酥软。雪思月抬头,对上她温柔如水的目光。“表嫂子,我看你的脸色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里边休息休息。”
王玉娇说着,使劲的扯了扯雪思月的袖子。这一扯不打紧,药箱从雪思月的袖子里滚了出来。哗啦啦,大瓶小瓶的药滚了一地。黄药片,白药片,蓝药片,大大小小的药片五颜六色。雪思月一脸懵逼,她没有想到药箱会掉下来。面对着满地的药片,她一时不知如何处理。“表嫂子,你带的这是什么东西?”
王玉娇吃惊的问道。“这……”“这不是药吗?”
不知谁在人群中惊呼了一声。“药?”
“天哪,王妃娘娘居然带着药进皇宫。”
“是啊,多么不吉利的东西,再说了她又不是大夫。”
“她这么做到底安得什么心?”
“太后现在病重,她该不会是诅咒她老人家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每个人的言语中都充满厌恶,愤恨。“雪思月,你又不是大夫,带着药进宫是什么意思?你要诅咒我外婆吗?希望她赶紧死吗?”
王玉娇看着满地的药趁机发难。带着药来看皇太后实属大不敬。雪思月摇摇头,她知道必须为自己辩驳,否则有可能小命不保。她看了看满地的药,说道:“这几日,我身子不舒服,随时可能发烧,就带了点药。”
“按理说我最好不要进宫,但是,皇太后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因为自身的原因错过看望她老人家的机会。”
我娘在世时常常对我讲,她希望太后永远健康,永远活着,所以,这样的观念自小就在我心里萌生,我也希望她万艘无疆,怎么会诅咒她?”
雪思月将自己塑造成重情义的人,就算拖着病体,也要来看望皇太后。一时间,大厅内议论声再次响起。“是啊,王妃娘娘多么重情重义。”
“可不是嘛,王妃娘娘从小就和太后熟络,怎么会诅咒她呢?”
“王妃娘娘真是性情中人啊!”
……听着大家为雪思月辩解,王玉娇恨的牙痒痒。这女人太会为自己狡辩了,不过,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她。王玉娇正在盘算着怎么算计雪思月,雪思月突然说道:“倒是你,太后的亲外孙女,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口无遮拦的诅咒自己的外祖母?”
雪思月话锋一转,将矛头直接指向王玉娇。王玉娇顿时傻眼了,她没有想到雪思月会反咬一口。“你……你血口喷人。”
理屈词穷的王玉娇愤怒的扬起手,准备给雪思月一个耳光,却被雪思月一把抓住手腕。“难道不是吗?你刚刚在诅咒太后,听到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雪思月说着,并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啊!”
王玉娇惨叫一声,声音穿过整个厅堂。欧阳穆闻声,立即赶了过来。当他看到雪思月紧紧的抓住王玉娇的手腕时,眸色暗沉,厉声呵斥道:“放手!”
一道凌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雪思月不自觉的放开了手。她回眸,看到欧阳穆像柱子一样杵在她身边,禁不住冷笑。她的笑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丝冰冷的寒意直达他的胸腔。谁都可以是他的保护对象,哪怕是他不喜欢的王玉娇。而她,作为他的正妻,王妃娘娘,受到王玉娇责难的时候,他连一句话都没有。更别说保护她。这样的男人要他作甚。王玉娇挣脱束缚后,满眼是泪的奔向欧阳穆。欧阳穆急忙后退几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王玉娇更加委屈了。她哭的梨花带雨,眼泪一点一滴的落下来。“穆哥哥,嫂子她……”欧阳穆掀眸看了看雪思月。他眼中的怒意一点点的升腾,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眸中燃烧,时刻都有可能将雪思月焚烧殆尽。雪思月没有丝毫的胆怯,她将脸扬了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大庭广众之下,你还能将她怎地?欧阳穆走到她身边,俯首对她低声说道:“雪思月,这里是皇宫,我提醒过你,不要乱来,如果你要作死,没有人能救你,也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雪思月抬头,轻蔑的望着他,心中一万个草拟吗奔腾而过。刚刚她被刁难的时候,他怎么不提醒?这会儿装的跟个好人似的。欧阳穆的眸色越发黑暗,他原本好心提醒他,而她却没有一点领情的意思。他怒然转身,拂袖而去。王玉娇抹了抹眼泪,急急忙忙的跟在欧阳穆的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