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跟张教授说可以设计两种收音机，一种是个小盒子外加一个单耳耳机，另外一种就是带喇叭的功能复杂的收音机，价格更贵，学生可以根据自己情况挑选嘛。”

王卫东说道。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欧小阳连声的说道。　　“从明天开始我就在外面跑这件事，有结果我就马上通知你，你马上采购元件组织生产！”

欧小阳说道。　　关于这个话题两个人越谈越高兴，酒喝的也很痛快，半斤白酒喝光后每个人又灌了一瓶啤酒。　　天已经不早了，欧小阳不打算回家，两个人又挤在一张床上。　　背对背睡觉的时候欧小阳突然说道：“卫东，那件事谢谢了！”

他说的是王卫东暗中阻止他入伙野玫瑰舞厅的事。　　“这算什么，咱们不是朋友吗？”

王卫东说道。　　“对，朋友！”

欧小阳说道。　　第二天欧小阳失踪了，当然他在外面无非干两件事，一个是和瑞云泡在一起，另外一个就是跑各个大学联系收音机的事。　　跑收音机的事如果让王卫东来跑，无论他多有聪明才智可能都不行，而对于欧小阳来说就简单多了。　　半个月后欧小阳突然回到工厂对王卫东说道：“卫东，收音机的事谈好一个学校，过年开学后他们就要六千台！那种简单的和贵的各三千台，距离开学还有四个月时间！”

大学刚开始有无线广播，所以一到四届学生都没有，收音机需求量很大。　　“其他学校的我还在和他们接触，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欧小阳接着说道。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小阳，你等我一下！”

王卫东喊道。　　他迅速的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自己的书包追了出去。　　欧小阳坐进吉普车，王卫东紧跟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递给欧小阳。　　欧小阳看着档案袋问道：“这一次是多少？”

“六千五。”

王卫东答道。　　其实里面除了分给欧小阳的六千五百块钱还有一个大信封里面装着一百张大团结，这是王卫东送给欧小阳的结婚礼金，他信封上写了四个字——花好月圆。结婚送一千块钱礼金，不知道王卫东是不是哈市的第一人。　　欧小阳拿着档案袋看着车窗外面说道：“卫东，大街上一百个人里面我敢说至少九十九个家里拿不出六千五百块钱。前几天我去京城一趟，朋友请我坐他刚刚买的波罗乃兹，从波兰进口的！一点五升大马力，可漂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买一辆！我们两个现在自我感觉已经很有钱了，其实和外面的人比只不过是小打小闹！”

“你在京城的朋友现在有多少钱？”

王卫东问道。　　“至少几十万，也可能上百万！”

欧小阳答道。　　在过去，一个一个月有几十块钱工资的工人幻想着如果一个月赚一百块钱骑着崭新的凤凰永久带着媳妇上下班就觉得过的是天堂一样的生活。　　可是现在国门慢慢打开了，人们看见了外面的世界，欲望也紧跟着迅速膨胀！　　他低着头小声说道：“现在钢筋之类的物资特别紧俏，我去搞两张条子并不困难，可是如果让我父亲知道绝对不会答应。”

“小阳，你不要看不起咱们这个小工厂，我保证到了明年我们也都能有几十万！”

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现在赚钱用没用到父亲的影响力，当然是用到了。不过毕竟还算是实打实的在赚钱，如果走上那条路就不是了。　　现在广播信号传输基本上都是中波还有短波，使用调频的几乎没有，所以商店里也看不见调频收音机。王卫东他们生产的用于收听校园广播的调频收音机没有竞争对手。　　当然，即使这样要想把收音机推销进大学也不是谁都可以的。这就要靠欧小阳。　　“卫东，你的那些钱都藏在哪里？”

欧小阳问道。　　“都快愁死我了！现在我手里有不同银行的十几个存折，我真想买一个骨灰盒把钱藏在里面寄存到殡仪馆里！”

王卫东答道。　　“是啊，现在有钱的都担心受怕！吃不敢吃，穿不敢穿，个别人富了影响安定和团结。”

欧小阳说道。　　第二天欧小阳又回到工厂，趁没有人的时候他把王卫东送给他的装着一千块钱的大信封塞给王卫东。　　“咱们两个之间不要搞这个！心意到就行了！真不如工厂所有的人像你说的那样送我一面大镜子，我父亲看见了一定高兴，这说明我没有脱离群众！”

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正在布置新房，现在没有卖地板的，他请木匠在水泥地面上用木条铺上龙骨，然后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硬杂木，刷好油漆后也很漂亮。　　最显眼的就是房间里摆的十七寸大彩电和一台单开门的冰箱和一台洗衣机。据说冰箱是欧小阳在京城的朋友出国带回来送给他的。　　瑞云经常带着单位里的朋友来看新房，她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炫耀，在朋友的惊叹声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王卫东到新房去过一次正好遇见瑞云又带着单位的朋友回来。　　“小阳着急结婚，我们只能马马虎虎的随便弄一下。”

瑞云带着自得的语气说道。　　王卫东与瑞云一行人点头打招呼后走进厨房。他听见瑞云这么说差一点笑出声，欧小阳跟他说过，害怕欧小阳这个金龟婿从手里溜走，半年多来一直是瑞云在明里暗里逼他赶紧结婚。　　几个瑞云带回来的姑娘仔细的观察房间里的家用电器和摆设，对于她们来说将来她们结婚的时候这就是最低标准！　　“瑞云，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是谁啊？”

一个姑娘问道。　　“帮我们家小阳做事的。”

瑞云答道。　　这句话就说明了一切，王卫东是一个不值得放在眼睛里的人。　　几个被瑞云带回来的姑娘原来以为王卫东能够走进来一定是和欧小阳有相似家庭背景的朋友，没想到瑞云给出的是这样一个答案，马上就对王卫东失去了兴趣。　　王卫东没有在意，他走出欧小阳的新房走到大街上。一辆加零小摩托轰鸣着从身边驶过，隋有志超过一辆东风卡车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