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他们就回到县里。林素素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陆长风明天才去书院，三人回到陆家村，抵达王家屁股都还没坐热，外面就响起来陆母气哄哄的声音。“陆长风，你给我滚出来。”

王磊这才想到前两天孙大娘带着孙成和孙祥到陆家大闹一场，让陆家赔偿，陆母不愿意得罪孙家，答应一定会带着长风去登门道歉，还会将赔偿的银两准备好，孙大娘这才离开。王磊捡重点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和她们说，这件事已经闹得是全村皆知，孙大娘自以为她两个儿子受委屈，大肆宣扬。他没有相信，一直等着他们回来，孙大娘说得话肯定是从她的角度出发，嘴里不知道有没有真话。“过家门也不进去了，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净做畜生才做的事情。”

陆母没等到他出来，直接进来，瞧见他坐着喝茶，怒气横生。要是她手中有东西，肯定会朝着不孝子给砸去。“我在外边叫你，你没听见啊？耳朵聋了啊！”

陆母尖锐的嗓音让林素素皱皱眉。陆长风起身：“耳朵没聋。”

面对陆母，他突生疲倦。凡事只要他没顺着她意愿，他就是不孝子，就不该将他生下来浪费粮食，那她……何必生呢？“大哥，你说说你在外面做得都是什么事儿啊，既然敢和别人打架，还将孙家两兄弟打成那副模样。”

张金花瞥一眼林素素，意有所指：“你以前也不这样啊，自从身边有了某位，大哥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们都要不认识你了。”

“你得罪孙家，孙大娘来找娘要赔偿道歉，全村都知道你打人，险些将人给打死，娘现在出门就让人指着鼻子一顿说。”

张金花叹口气：“也不知道我们陆家是造什么孽，来了个丑妖精将家里搅得一团乱，乌烟瘴气！”

丑妖精林素素丢给她个冷眼：“妖精还吃人呢，特别喜欢将人生吞活剥，你再阴阳怪气内涵我，我就把你给活剥了。”

她从长风嘴里知道孙成和孙祥是孙茹香的两位哥哥。可不就巧了，结仇结到一家去了。孙家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孙家兄弟两人挨打是他们活该，这件事我们不可能道歉，他们要是找上门，我们也不怕。”

她直视陆母，质问：“你身为长风的娘，总说他不孝畜生不如？我看你做得事情才是畜生不如！”

陆母暴跳如雷，举手拐杖就要打她。陆长风徒手抓住拐杖，眼神冷漠的望着陆母，那眼神让陆母心中微颤，从鼻孔里发出冷哼。林素素嗤笑：“恼羞成怒想打我？”

“畜生都知道偏爱自己的孩子，你不会。你没有想过长风为何会打孙家两兄弟？没有怀疑过孙大娘话里的真假？你就觉得是长风做错了。”

她走向陆母，居高临下的冷眼瞧着，一字一句：“你不追求真相，不关心长风是不是受了委屈，你只认为错得全都是他，他给你惹麻烦，那就是不孝！”

她眼里弥漫出怜悯心疼：“长风有你这样的娘，真可悲可叹。”

陆母用力推搡她：“还轮不到你来说你，我们家好好的，都是你祸害了长风。”

林素素冷笑：“你们家的好，全都是剥削长风，你可曾问过，他累不累？”

陆长风浑身一震，往事种种浮现在眼前，从小到大，一件又一件令他失望的事，他本以为一辈子都要这样过去，却突然出现素素这束光，让他在娘给他造的小黑屋里渗透进阳光，他开始想逃离小黑屋，让阳光照进屋子，让屋子温暖亮堂。“他有什么累的，他不累！”

陆母斜眼。“我累。”

安静的前屋，陆长风吐出两个字，他情绪复杂的凝视陆母，再次重复：“我很累。”

“你有什么可累的，没少你吃少你穿。”

陆母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