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校尉楚江也是知道沈叶青时不时的玩消失, 因此又招了一个替补,若是沈叶青来上差,那更好。 若是不来,自然也就随他去。 月俸每月照常发,若是不在就先存着。 毕竟是凝气中三境的高人,偶尔玩一下消失也是很正常的吧? 有这个特权! 今日,诏狱的犯人发现碗里的粥竟然浓稠了不少,而且还能看到菜叶子, 这在以往可是不多见的! 沈叶青,诏狱中的犯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诏狱老魔的名号可不是说说而已。 而以前给了孝敬费的,那伙食就更上了一层楼。 为此几人心中还有些打鼓,“沈大人,沈大人?”
“嗯?有何事?”
完了完了,语气竟然都变得不再生硬,反而有些和气了。 问的犯人心中连忙叫苦不迭,随即又硬着头皮问了句, “沈大人,今日是否是我等上刑场的日子?”
沈叶青瞥了瞥,这人看着也不像是要找死的啊。 “莫名其妙!”
沈叶青扔下一句话,随即离开。 今天爷心情好,要不然,你连汤都没得喝。 “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 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沈叶青嘴角不自觉的小声哼起了小曲。 突然背后伸过来一只粗大的手掌, 沈叶青眼神微瞥,真元在后方木桶上一震。 “唉哟!”
“小沈!”
一声痛呼声在背后响起。 沈叶青装作不知的样子,转身惊讶的语气道; “唉,这不是李哥嘛,你这是干什么呢。 万万不可行此大礼啊!”
沈叶青看似一副惊讶的模样,实则嘴角藏着笑意。 “嘿!你这小子!”
看着李贵脸上的怒气,沈叶青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 “走,今日春风楼!”
“我请客!”
“你!”
李贵先是露出一丝惊疑的表情,随后变成面色古怪。 口中轻轻呢喃道: “你小子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就说去不去吧。”
“去,怎么不去!”
“走,将张哥叫上!”
“嘿,唉哟!你别走那么快。唉哟,我的膝盖!”
………… “昨日无事,勾栏听曲。 嗯……那个卡琳娜莎说要私奔,让我跟她一起去西域,我没同意。 她说西域还有好多好多这样的女子正在等待他的解救。 我说我考虑考虑,然后她就开始不依不饶了起来。 嘿,就我这暴脾气,不得鞭挞她一个三百回合。 中场休息时,她又是一阵幽怨,我全当没听见。 嗯,看样子得换一位选手交流交流了,我看上次那个如烟也不错,下次和她一起切磋切磋画道。”
沈叶青右手竖着笔,面前铺着一卷空白的书页。 书页看起来已经有不少的厚度了,显然没少记。 “唉,这人生颇为无趣……” 沈叶青长叹一口气,他已经有些不记得写了多少本日记了。 好像打哪天起,他就开始写日记, 初时是想借此平缓一下心情,后来写着写着就成了习惯。 往前翻了翻,“卡琳娜莎好似有些旁敲测听,想知道我在京都有没有房,我说有,她说有多大, 嘿!庸俗,能住不就行了,再说,她问这个干嘛?”
再往前翻,“卡琳娜莎今天突然问我能不能天天都来,我回道,我是个以事业为重的人,肯定要先干好一番事业, 才能够来春风楼看望她。随即她好似有些失望。”
“对于我今天又来看她,卡琳娜莎表现的很是高兴,本着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的理念,我和她针对姜太公电鱼图深入探讨了一番。 她问我,什么是电鱼,我回道,请雷公施法雷电,然后将鱼电晕。 她随即表现的很感兴趣,问我在哪儿去找雷公, 我说这也是我画的,然后她好似一脸小星星的看着我, 嗯,这种被崇拜的感觉还不错……” 再往前,“今天我带来了一副费时三日的刘备开大奔三顾茅庐图,卡琳娜莎表示很高兴, 对于我的礼物也是很欢喜,随即问我什么是大奔。 我说是一辆车,她又问,车为什么前面没有马拉,我胡诌了一句, 我说马让牛拉走了,简称什么牛马。 看着她又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我只能亲自上阵和她探讨一下画道了, 因为我知道,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有深刻的理解…… 为此,我们玩了一个名叫骑马的游戏。”
…… 再往前,“今日我和卡琳娜莎说了一些……” 再往前,“今天的卡琳娜莎好似有些害羞,我说多多见面,多多坦诚相对以后就不会害羞了……” 再往前,“我说今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她没有问第一次,因为我们都知道第一次再什么时候……” 再往前,“今天感受了一下波斯的异域风情,对此还是要感谢那位什么大理寺少卿二代蔡公子, 对他的慷慨还是比较感激的,也罢,等有机会他下了大狱, 其中的饭食多点荤腥就是。”
………… …… “啪!”
沈叶青合上日记本,面色有些不自然。 这些时日当真是过于玩物丧志。 以后得好好勤修武道,争取得以长生,这样才能…… 不对,好似他几乎已经等同于长生了。 “唉,这等日子还要过多久?”
…… 春去春又来。 隆兴八年。 大宋发国丧。 皇后薨,帝不愉,罢朝三日。 为此,国朝上下带起一片白帆,抬眼望去,尽是白洋。 沈叶青也戴着白帽,穿寿衣, 不过此刻却是在李贵的家中,沈叶青向着李贵的长子李成道了声节哀顺变, 随后又在灵棚内上了香,祭拜一番。 心中咦嘘不已,“走吧,张哥也莫要太过悲伤, 这些年,李哥也算是善终了。”
看着那面部同样有些枯黄消瘦的张强,沈叶青心中也是一阵哀叹。 看样子老张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毕竟常年待在诏狱之人,从未有过长寿之像。 李贵今年五十有四,在一方普通人之中也算是高寿。 按理说此时就算不是喜丧,但李贵这一辈子也是够了。 特别是这十多年,一直和沈叶青几人去勾栏听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