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中午三人还未用过膳食, 因此,将准备好的烙饼拿了出来, 就着火堆, 随即烤了起来。 又烧了一些热水, 不一会儿, 三人也没怪烙饼口味不好, 反而很是大快朵颐。 咽下最后一口饼和水后, 张庆成舒缓了一口气。 三人刚刚接连诵读疾行诗, 此时僕一停歇下来, 再加上刚用完午膳, 不仅身体、才气消耗颇大, 就连精神, 也略微感到疲乏。 随即望了望院外, 缓缓开口道: “今日看样是到不了邻县了。”
“嗯,秋闱还有段时间,去往省府倒也不用太着急。”
徐正松点点头, 看着身旁两人表现出疲乏的模样, 随即笑了笑, “也罢,今日既然留在此庙之中, 也算是有缘。 不如与两位贤弟,一同探讨经义。 加之外面天气也不再炎热, 正是纳凉之时。”
“哈哈哈……世兄言之有理, 正好,才气消耗颇多, 你我三人读书理义, 借此恢复才气, 若是有雅兴,不若以此情此景作诗赋词, 岂不美哉?”
李丹河站起身, 脸上显然被调动了意动之情,随之提议道。 “如此甚好!”
“善!”
“既如此,就由愚弟先开头如何?”
“呵呵……李兄请!”
李丹河随即眉眼微凝, 缓缓走向门窗之前, 望着院外的天际。 忽而有感鸣发,双手背负, 随之口中道来。 “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屋漏不可支,窗户俱有声。 乌鸢堕地死,鸡犬噤不鸣。 老病无避处,起坐徒叹惊。”
“嗯……” 徐正松闭目呢喃, 随之手中惊拍, “风拔怒吼,雨倾而下, 写屋漏偏僻,门窗不实, 鸟雀之落地而亡,鸡犬撕叫不鸣, 最后点名老汉之无奈,为徒惊叹而起。 唔……写实写景,倒也算是一方佳作。 不知可有‘出县’之境?”
评点完后, 果然, 李丹河面前忽然虚空涌现出缕缕才气, 才气如烟如雾,缥缈无常, 但却是渐渐的向上延伸而去。 缓缓,才气长至九寸左右, 就不再向上而去。 片刻后, 昏暗的院落内, 响起两声叹息。 “可惜,李兄这首诗词差点就能达到‘出县’境了。”
张庆成摇摇头, 才气再高一寸,就是一尺! 一尺才气,则代表这首诗词拥有一定的名气和传扬性了。 可惜…… 李丹河眼中留有遗憾之色, 不过随即隐去, 笑呵呵的转身看向两人。 “贤弟,你这诗词应还有下半阙啊, 若是完璧之诗,当定有‘出县’之境!”
“咦!”
李丹河发出惊诧之色, 随即呵呵笑道: “世兄高论,果然瞒不住徐兄。 不过七步之内,却是想不出下半阙了。”
“无妨,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日后再有此情景,贤弟略思一二, 定当有所得。”
“嗯。”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这半阙也是极妙的, 听闻同样是出自齐王之口, 可惜只有半阙,如若不然,不说才气‘鸣州’, 但是‘达府’肯定是有的。”
一旁,张庆成眼中带有敬佩之色的唏嘘道。 “呵呵……张兄, 接下来就等你的高作了。”
李丹河退下,面上露出笑意。 刚刚所作之诗, 虽然才气只有九寸,未达到‘出县’之境。 但也瞬间将他的才气损耗弥补大半。 “好!”
张庆成踱步四起, 低头沉思, 随即忽然抬头望向昏暗天穹。 “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 ……” 话落, 才气达一尺一寸。 “出县!”
李丹河口中惊呼, 眼中闪烁明亮的羡慕神色。 哪怕只是小小的‘出县’境诗词, 他也只是在府试之上, 作过一首, 再加上大半年的研读取景, 目前也才作出两首。 “哗哗哗!”
“好!”
徐正松面带微笑, 双手鼓起了掌,口中道贺。 “又是一首‘出县’, 此次秋闱之前,张兄好生研读, 最终未必不能中举! 毕竟今年的江东行省,举子的名额, 又增加了百来人。”
“哦?”
张庆成两人神色一动, 此消息,之前两人可是不知, 没想到…… “呵呵……等到了徐宁府, 吾等安顿下来后, 再互相研习诵读,李兄同样有机会。”
“此言当真!”
两人心中信心大增。 “嗯,前段时间我叔父故友来信, 言江东行省文道昌盛, 所以按照名额划分, 今年又增加了百余名!”
“这……” “好啊!”
“好啊!”
两人神色激动, 中举有望! 两人高兴了一会儿, 突然眼神看向徐正松, 一脸轻松的笑意, “世兄,值此之景,该你了!”
“好!”
徐正松也正有此意。 本是破落困顿之所, 但三人的兴致都是明显提高, 因此徐正松也是缓缓踱步, 背负双手。 忽而停下脚步, 明眸夜视, 口中直接诵来。 “游人脚底一声雷,满座顽云拨不开; 天外黑风吹海立,江东飞雨过江来; 十分潋滟金尊凸,千杖敲铿羯鼓催; 唤起谪仙泉洒面,倒倾鲛室泻琼瑰。”
诗落, 才气轰然虚空而生, 然后快速向上增长, 一寸、五寸、一尺、两尺、两尺五…… 最终达到两尺八! 诗成‘达府’! 虽未到三尺的‘鸣州’, 但是也仅仅只差两寸。 “嗡嗡!”
才气如虹, 瞬间倒挂院中, 仿佛穿破院外的狂风暴雨, 一股涤荡虚空的莫名气势, 直接朝周围发散而去, 就连那黑云压城, 此时都减弱了半分。 随即, 才气席卷, 朝着徐正松的天灵灌去。 半息时间,体内消耗的才气被补充完毕。 并且又壮大了分毫。 缓缓, 徐正松转过身, 脸上精神奕奕, 丝毫不像赶过路一般的疲乏之态。 “世兄!”
“此诗何名!”
张庆成两人微微有些惊诧。 知道他饱有才学, 但是没想到,此次无意中的一次作诗, 竟然才气‘达府’了! 若是此诗放到秋闱的乡试之中, 不说力压全场, 但至少也是前列! “呵呵……” “有感而发。”
“有感而发。”
“此诗名为,嗯……” “就为《灵佑寺·夜雨》吧。”
话落, 李丹河两人眼神明亮, 低头踱步, 口中喃喃自语, “以灵佑寺为词牌,加之狂风暴雨, 天穹黑如墨玉,起夜雨为名, 也算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