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项的比赛现场,靶位在一百米之外静静伫立,两人各就各位,全部都拉着弓瞄准,蓄势待发。而旁边有一个锣鼓,一个士兵正站在旁边,等待着敲锣。巴鲁西一边拉着弓,瞄准靶位,一边还不忘朝站在旁边的熊沙白不屑的道:“本世子也是刚刚才想起,原来平西王便是在战场上赫赫有名的镇国大将军,但即使是大将军,在本世子的面前照样是烂泥,所以奉劝你一句,乖乖的投降,本世子或许还能让你输的体面点!”
听此言,熊沙白的嘴角划上一抹冰冷的弧度,淡漠的道:“身为一个战士,平生的使命便是保家卫国,如果不幸死在战场上,也是死得其所。”
“真是笑话!”
他果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此时无意的朝后看了一眼,在显眼的位置上正看见傅庄琼跪在慕修羽的身边,却是笑的更夸张了:“想不到平西王在这拼死拼活保百里国的颜面,而百里国的皇帝却和平西王的妃子搅合在一起,平西王的这顶绿帽子戴的可真大!”
熊沙白自然是清楚的知道,巴鲁西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扰乱他的心神和视线,可即使知道用意,却也忍不住回头看去。与此同时,站在锣边的士兵突然敲响了锣鼓,熊沙白猝不及防,虽已准备就位,弓也已大开,可视线并未及时的焦距,快速的转过头来的瞬间,手中的箭顺势而飞。他的眸子忽的紧缩,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那只利箭飞去的方向。巴鲁西见自己的计策得逞,在自己射完箭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而此时,跪在地上的傅庄琼却完全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她仍是一副不肯服输的模样,总之这件事清她管定了,因为她能清楚的预料到,不管如何,慕修羽都不会杀她,一方面是他留着她还有用处,另外一方面便是因为她平西王妃的身份,相信就算顾忌着熊沙白,慕修羽也不敢杀她,所以现在她才敢说话如此的有底气。“皇上,这件事情未解决,臣妾是不会退下去的,臣妾想请求皇上收回成命,收回长公主送去隶属氏和亲的成命,长公主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未过过一天的好日子,现在终于……”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的转化语气道:“皇上,臣妾无能,并未医治好长公主的怪病,只要把这件事情向隶属氏的使者和世子明说,但凡他们能够忍受长公主体内的异味,臣妾自是无话可说,但若是不能忍受,还是请皇上立刻解除这场婚约!”
慕修羽一个巴掌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不过因为是石桌,并未发出任何的响声,此时他怒极反笑道:“傅庄琼啊傅庄琼,你何时变的这么胆大妄为,谎话连篇,朕的皇姑怪病根本就未复发,你还打算骗朕骗到什么时候?”
傅庄琼心一惊,低下头,一时心虚,倒也不好立刻开口。慕修羽继续说道:“当年,若不是先帝怜悯皇姑,将她从战场中抱了回来,她可还有命活?他既活了下来,又身为皇室的公主,身份自不比常人,她的使命就是为百里国做出贡献。”
这,便是古代的残忍,帝王的无情,皇室的公主但凡从出生开始,命运从来都不在自己的手中,在现代看过太多的电视剧,所以对于这一点自是有深刻的体会。慕修羽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也软了下来道:“琼儿,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来挑战朕的底线,你是第一个,不,确切的说,自从你从尼姑庵出来后,以前的你从来不敢忤逆朕,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但朕并没有追究你的罪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对于这一点,傅庄琼自然是清楚的知道,可抬起头时却露出茫然的表情。慕修羽的嘴角划上一抹弧度道:“朕虽然是帝王,但帝王也有感情,也有七情六欲,朕承认,朕是愧对于你,以前你对朕的无礼至现在为止,因为愧疚,便一笔勾销。”
说到这,他突然加重了语气,咬着牙道:“但若是从此以后,你再罔顾律法,罔顾朕的威严,朕决计不会再绕了你,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的命,朕做下的决定,起至今日,还无任何一人敢忤逆,皇姑嫁去隶属氏这件事朕心意已决,决不可再更改!”
傅庄琼一个矮身坐在了地上,满脸的震惊失措。就在此时,一声锣鼓震天响,第一场比赛结束,傅庄琼还有些愣愣的未反应过来,倒是慕修羽冷哼了一声,一甩明黄的袍角,站起身,从她身边走过,大步往场内而去。她在想,慕修羽已经不可能再改变心意,那么这场比赛的输赢便也就没有那么的重要,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关注到底是谁输谁赢。她的脑袋一直处于放空状态,过了好一会,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问题,刚想站起身去寻找熊沙白,问他是否赢得第一场的比赛,没想到一转头,熊沙白正蹲在旁边看着她。傅庄琼也顾不上许多,急忙抓住他的手臂道:“王爷,第一场比赛,你,你赢了吗?”
熊沙白语气轻快的问道:“怎么,你很希望本王输?”
“不不不,我当然是希望王爷能够赢得比赛。”
不等熊沙白开口回答她,他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的问题,又立刻开口道:“王爷,长公主嫁去隶属氏,她是不同意的,一百个,一万个不同意,她是被迫的。”
熊沙白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她抓着他的手腕,而后抬头问道:“你怎知长公主是不愿意的,自从皇上的旨意一下之后,长公主并未有不愿的迹象,而且还领了圣旨。”
傅庄琼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一定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不知道长公主为何不反抗,但我知道的是,长公主的怪病并未复发,而身上却有异味,虽然我不知道她手中的药丸是从何处而来,但是她知道那药丸的功用,就是她自己制造她怪病复发的假象,好借此逃离被迫和亲的命运,可是,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拆穿了她的秘密,所以,所以才……”傅庄琼似乎明白了一件事,自从隶属氏到达京师之后,慕璇或许已料到便是为和亲而来,而被定为和亲的人选便是她自己,所以才会想了一个下下之策,可是她为什么会那么笨,没有早早的想到这一点。熊沙白心中微动,她既然就这么没有任何一点防备告诉他长公主的秘密,此时本想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可就在即将附上之时,又缩了回去:“所以,你想做什么?”
她立刻道:“王爷的三项比赛之后不是有赌注的吗?我,我不要他给我道歉了,赌注改为,如果是我们赢了,那么他们隶属氏便放弃迎娶长公主。”
熊沙白的冰冷的脸上有所松动,露出不自然的表情道:“可若是我们输了,本王便任由他隶属氏处置,王妃的意思便是用本王的性命去换取阻止长公主和亲的机会?”
傅庄琼愣了一下,她何时有这样说过?眨巴眨巴眼,突然想到了这层意思,没想到熊沙白的思维活跃程度,倒是比他的还要灵活,这可真不像那个不懂变通的熊沙白。她干干的笑了两声,特谄媚的说:“怎么可能?王爷功高盖世,自不会输了隶属氏那帮肖小之人。”
“是,本王不会输!”
“那么,在射箭比赛中王爷是否赢了?”
说完之后,她还朝射箭的方向努力的伸长脖子看去,可距离太远,啥也看不到,而且他们已经在这里说了好一会子话,那边怕是早已经散场,不过倒是看到了慕修羽正与隶属氏的使者站在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是,赢了。”
傅庄琼的思绪正在飘远,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句话,转过头愣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赢了?”
他微扯着嘴角点了点头。傅庄琼突然兴奋的一跃而起,抱住熊沙白的脖子兴奋的直叫着。站在不远处的慕修羽听到有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过去,正看到拥在一起的两人,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此时,瓦尔特单手抱在胸前,很是虔诚的道:“百里国人才济济,尤其是平西王,早前我隶属氏便听说过平西王镇国大将军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慕修羽转过头笑道:“大史客气了,虽然是平西王侥幸赢得第一场比赛的胜利,隶属氏的世子同样的勇猛过人,平西王虽是十环,但世子同样也不差,得了九环。”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都皮笑肉不笑的笑了起来,瓦尔特借口要去准备第二场比赛,便退下了。而慕修羽眯着一双凤眸,转头继续看着那两人。激动过后的傅庄琼才突然惊觉此时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她顿时尴尬了,松开了他的脖子,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才道:“那,那个,我……”然而尴尬的话还未说出口,傅庄琼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熊沙白笑了起来道:“王爷,你脸怎么红了?你,你别误会,我刚才真的是无心的,就算现在立在我面前一颗大树,我也会立马抱上去的。”
熊沙白抖动了一下,脸色忽的冷峻了下来,吓的傅庄琼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他破天荒的解释道:“天气太热。”
她哦了一声,象征性的抖动了几下自己领口的衣服,还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附和道:“确实是挺热的!”
这时,熊沙白突然道:“你为何一定要阻止长公主嫁去隶属氏?”
傅庄琼的把目光从天上移回,看向他毫不犹豫的道:“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我不想看到长公主好不容易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却又掉进了另外一个狼窝。”
“你怎知长公主嫁去隶属氏,就一定是去了狼窝?巴鲁西既是世子,以后便是隶属氏的最高统治者,而长公主自然是尊贵无比。”
她摇摇头否认道:“一个人是否幸福,并不是在乎名利,在乎钱权,而在乎的只是有一个人能够懂自己,陪自己,过上舒适安稳的日子,从此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