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照例有宫女端着清水来乾清殿伺候庆丰帝,可是当她看到地上的尸体时忍不住尖声大叫,同时也将手中的热水洒了一地。庆丰帝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吵醒,他万分不悦:“大早上的,吵什么?”
张宏十分忐忑的进来,“回禀皇上,那丫头也是无心之失,还请皇上原谅她这一次吧!”
庆丰帝道:“在朕的寝宫还敢如此放肆,如果不处置她,以后朕这里岂不是任由你们这些奴才乱来?”
张宏低着头,在皇宫里这么多人,他已经见到了太多的杀戮,早年他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年纪越来越大,心也越来越软,他实在不愿意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娃就此丢了性命。“皇上,其实这个宫女她如此失态是有原因的。”
张宏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把真相说出来,或许可以救那个宫女一命!“什么原因?”
张宏说:“小红在外殿见到了一具尸体!”
“胡说!”
庆丰帝突然暴怒,“朕的乾清宫里怎么会有尸体?一定是你为了给那个宫女脱罪编造的借口!”
张宏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庆丰帝的疑心病变得越来越重,而且整个人也变得十分暴躁。“皇上,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如果皇上不相信,可以招来今日在乾清宫外当值的宫廷侍卫询问。”
庆丰帝果然不相信张宏的一面之词,重新招了几个人进来询问,通通言道“张宏公公所言属实。”
庆丰帝仍旧不信,非要亲自见一见这具尸体才肯罢休!庆丰帝被人引着来到停放尸体的地方。因为经过了一夜的时间再加上昨天晚上京城又下过雪,这具尸体早就已经冻僵了。他已经维持着昨晚被杀死的姿势,嘴角和身上还有未尽的血液。庆丰帝问:“可查出这具尸体的死因?”
前来回话的正是洛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回禀皇上,这个人死于胸前的剑伤,生前曾与人打斗过。”
“哦,何以见得?”
洛六说:“此人身上有多处被剑划过的痕迹,并且在他的衣服上还有被擦拭下来的血迹,肯定是凶手在杀手之后将沾上的血迹擦在死者的身上。”
庆丰帝上前看了看,见确实如洛六所说,心中对这个侍卫非常满意。而洛六被对于自己把自己称为“凶手”,还将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差点被酸倒了牙。“你叫什么名字?”
洛六正在默默感慨间,突然听到庆丰帝发问。他立即回答到:“属下姓柳,在家中排行第六,所以大家都叫我柳六。”
庆丰帝说:“你这名字倒是简单。”
洛六笑而不语,这名字本来就是他胡诌的,因为他在洛归黎的暗卫里面排行第六,六又与柳谐音,他懒得再去给自己想个名字,所以才有了“柳六”的存在。庆丰帝又接着问:“那依你之见,这人是来刺杀朕的?”
洛六说:“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直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庆丰帝以为他是担心被自己问罪。洛六低着头翻了个白眼,他是真的不想说而已。不过周围这么多人,他还是记得要给庆丰帝面子。“是,属下以为,此人深夜潜入乾清宫就是为了刺杀皇上您,可是同时又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制止了他,并且将他杀死。”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不连同尸体一起处理掉?如果是想要朕记恩情的话,为何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呢?”
洛六在心里道:“当然是为了吓吓你!”
不过……“恐怕是因为时间仓促,所以他来不及处理掉吧!”
庆丰帝略微一想,觉得眼前这个柳六说得有道理。皇宫的侍卫巡视十分紧密,这个人能把人杀了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还要拖着尸体出去,被巡防的侍卫见到,有理也说不清了。“你说的很好,以后你就到乾清宫来当值吧,朕把安危就交给你了!还有,去查明这个人的身份,敢在皇宫中对朕下手,这些人的胆子真大,哼!还有昨日乾清殿当值的侍卫,通通拖出去砍了!”
庆丰帝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人走了,不过在走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尸体,总觉得他的面容无比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