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还摇头晃脑,伸手抓起放置在茶几一角的大红袍茶盒,揭开盖子,倒了不少茶叶在手上,直接干送进自己嘴里。 茶叶放进嘴中,他干嚼了几下,觉得不怎么过瘾,拿起一旁透明玻璃瓶装的水,往嘴里送了一口。 水喝得有点多,一部分喝进去的水从嘴角流出,混合着被咬碎的茶叶,水变成酒红色。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李大少的命这么贱啊,李老板宁愿砸大把的钱用来装修房子,却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子多花点钱。”
“三千八百万,我觉得最多能买李大少的尸体。”
看着狂妄的张子强,纵横商场的李超人愣了愣,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老板不说话,不管是管家还是保镖,此时也都选择了沉默,不过他们的心中,却早已经掀起无数的波澜,觉得这家伙太狂了。 张子强在说话的同时,直接把茶叶混合着水,直接吞进了肚子。 不过他嘴角还残留着一些茶叶和水混合形成的红色残渍,没有等到李超人开口,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然后站起来,作势要去合上箱子,准备拿钱走人。 按照他之前的说法,三千八百万只能买李大少的尸体,现在他拿钱走人,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到时候李超人就得为李家大少再重新装修一个新家了,因为回来的肯定只是尸体。 看着张子强把一个个箱子合上,任何堆叠在一起,李超人坐不住了。 “那你准备要多少?”
“二十亿!我觉得李大少值这个价!”
二十亿! 疯了吧! 李超人还没有说话,在场的管家和保镖虽然沉默,心中却觉得这就是一个疯子。 二十亿港币得有多少,哪怕是一千一张的,也有整整两百万张。 这么多钱,如果全部堆积在一起,怕是能把李超人一楼客厅堆满,而且他们很好奇,这么多钱,对方怎么拿走,用货车装吗? 李超人听到这个数字,倒是没有像管家和保镖那么失态,他反而第一时间看向一旁一个戴着金框眼睛的中年人。 “阿伟,去问一问,集团不连号的现金有多少。”
“同时带上公司所有的会计,去合作的各大银行把不连号的现钞全部带回来。”
“阿强,你吩咐下去,今天公司所有人回家拿存储的现金,算是借给公司的,一周内还清,利息算五个点,他们能拿出来多少我们要多少,不过只要不连号的旧钱。”
李超人的动作很果断,而且命令全部都是当着张子强安排的,随着众人离开,张子强停止了提箱子走人的动作,而是一屁股坐回沙发,优哉游哉地自己泡起茶来。 “李老板,要不要喝一杯。”
等到泡好了茶,张子强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倒了两杯,竟然还要请李超人喝。 看着对方连茶都没有洗一遍,就直接喝,李超人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邀请,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养起精神来。 毕竟年龄大了,昨天又会了红颜知己,晚饭都没有吃就收到儿子被绑架的消息,昨晚为了确定劫匪,又熬了一个通宵,他已经有些疲惫。 正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虚弱,李超人对于儿子能够平安归来的想法,就变得更加迫切。 屋子里的人等了有大半个小时,总算有人送钱回来了。 和黄的会计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一群人进了别墅,然后直接把一箱箱钱摆在客厅别墅,现场用点钞机开始清点起来。 接下来几乎是每过半个小时,就会有一辆车回来一趟,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收到了吩咐,每个人都只做事不说话,很快一楼客厅就被钞票堆满了一半。 看着堆在一起比人还要高的钞票小山,张子强却视若无睹。 因为等得乏了,他甚至开始自顾自地逛起了别墅,参观起对方的装修来。 看到对人如此嚣张跋扈的样子,现场不少人恨得对方牙痒痒,但是心中也不由佩服起对方的心态来。 甚至休息了一阵的李超人,也主动向对方聊起天来。 “你有这个胆量,我看干什么都能赚钱,何苦干这个事情?”
张子强正参观得起兴,看了李超人的别墅,他算是大开眼界。 此时听到对方和自己说话,他想了想,然后主动走上二楼。 “我也想过做一个成功的商人,但是我先天不足,没有读过多少书,加上父母去世得早,只能做这些无本买卖。”
“我也没有读过多少书。”
李超人摇了摇头。 “但是李老先生有耐性和韧性,还找了一个富人的女儿做妻子。 我没有一步一步走过去的耐性,找了一个老婆,家里也没有多少钱。 唉,其实啊,人生很短,还不如一棵树。 一棵树还可以活上百年,甚至千年,一个人却只能活上那么几十年。 30岁前,脑子还没有长全,40岁后脑子就退化了。 所以,我没有耐性一步一步的走,那样一辈子也只是混个温饱。”
张子强说起人生规划,却反而多愁善感起来。 “李超人既然调查过我,就知道,我以前混过社团,那些日子里,让人看明白了做人只凭胆子大是没用的。”
“港岛号称三十万古惑仔,每年被砍死砍残的不知道有多少,他们胆子不大吗。”
“所以我觉得,只有像李超人你这样,靠脑袋吃饭的人,才能发大财。”
“我是做不到你这样子,所以只能向你借一点了。”
张子强毫不掩饰的话语,让李超人失去了对话的兴趣。 张子强见此也不见怪,相反,他走到楼下一间娱乐室,搬出一套音响,就着客厅的大电视,直接当成卡拉OK唱了起来。 于是现场变得诡异起来,一旁有着不停忙碌的会计在清点钞票数额,表情严肃紧张。 另外一边,张子强一个人开起了演唱会。 不过很显然,这家伙没什么唱歌天赋,也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此时唱起歌来像是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