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金心月不想去，你们就逼着我，我也不肯你们就打我，还不给我饭吃，饿了好几天……”金玲本来只是想演场戏，可是说着说着就真伤心了，上辈子她吃的苦和在北大荒遭那些罪，她永远都不会忘。“我又饿又怕，身上还是被你们打出来的伤，为了逃条活命，我只好答应去北大荒。我是年纪最小的知青，长得也瘦小，连那些农具都比我高，夏天累的要死，那边的蚊虫又厉害，叮得我满身大包。冬天冷得要命，知青们要积肥我拿不动镐也刨不动冻成冰坨的粪，手脚也全是冻伤。吃饭我也抢不过别人，经常饿着肚子，到那里的第一年我没吃过一顿饱饭。别人都有寄来的棉衣，炒面，豆子和钱，粮票，我什么都没有……我在北大荒呆了四年，一封家里的信都没收到，他们都以为我是孤儿，你们只想着把我送走，把我从家里赶出去，就没想着让我活着回来……”金玲的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李桂金的心尖上。她是傻瓜，是罪人。“是我的错，金玲啊，奶奶对不起你，我该死，我对不起你爸，对不起金家列祖列宗……”李桂金好像忘记了仓库里的狗男女，她使劲扇着自己的嘴巴，甚至不敢看孙女的眼睛，两腿一软她居然跪在金玲面前。金玲说不下去了，她想象过无数次李桂金听说自己是她亲孙女后的表现，可是没想到李桂金会给她下跪。她知道老太太现在很后悔，却不想原谅她，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她一跪就全都化为乌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