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了他这个要求。毕竟，他洗澡本身就比我快。我进去洗得时候，他正围着一条浴巾，在床边吹头发。水珠顺着头发落入他的胸膛，他的喉结上也有一颗水珠飞速滚动下去，划出一条浅淡的水痕。我走进浴室之前，还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洗澡的时候，我脑子里都是在想出去后陈虞会不会乖乖的在床上等着我。等我满腔欢喜的出来的时候，发现陈虞并没有在床上躺着，他站在床边，黝黑眸光不经意间抬起，直直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心跳停了一拍，也幽幽的盯着他。他笑了笑，温温柔柔道：“安然，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我忍不住皮肤发麻，寒毛倒竖，但看着他柔和的表情，我又把这种感觉压了压。错觉，都是错觉，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我便朝着他走了过去。我坐在床边，任由他给我吹头发。他的手温柔的在发间穿梭，令我精神都放松了下来。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是他的手一直停留在我耳边的时候，头皮已经干了，发梢却尚且还有湿意。他的手停在我的耳侧，轻轻摩挲。我不禁出声道：“阿虞，痒。”

他没说话，身子在我面前倾斜下来，他在我耳边轻声道：“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侧，我大脑瞬间丧失思考能力。直接回答道：“想过。”

“每天都会想我吗？”

我沉默了，怎么可能每天都会想，如果日子还过得去，生活快乐的时候我是不会想起来他的，如果日子太苦太累，我整个人都麻木的时候，我也是想不起来他的。只偶尔的时候，生活不快乐，但也能有时间思考别的东西的时候，我才会想起来他。短暂的沉默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想法，他从背后抱住我，短发蹭了蹭我的脖颈，带起一阵刺痛酥麻。他的语气隐忍且克制：“安然，这些年，我每天都会想起你。”

短发太硬，刺的皮肤不太舒服，我忍不住微微挣扎了一下。他却将我抱的更紧了，语气温和道：“别乱动。”

我没在动了，他也老实了。他的语气继续温和：“你说，如果我们两个一起死了是不是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我猛然一惊，侧目恼怒道：“想什么呢？死了之后万一我们灵魂体存在呢？两个人继续烦恼？看着恶人作恶？”

他低笑出声，片刻，语气严肃道：“我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我不相信灵魂，不相信来生，我只相信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们便是彻底错过。”

他沙哑了声音：“可是安然，我不想。”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声音里还透露出了一股子委屈。我安抚他：“我们现在在一起的。”

我挣脱开他的束缚，回身望着他的眼睛，慢慢吻上了他的眼睛。亲了一会，我看着他轻笑：“你想下地狱吗？”

他不解，眸中困惑。我舔了下唇，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的锁骨，视线慢慢往下游移：“今天晚上你带我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