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 一名名文官从中走出,行礼附议苏茂相的意见,只让朱由检脸色微微一沉。 不想自己的提议还没有提出口,只是由吴淳夫随便提了一嘴,就会引起百官的阻挠。 更甚者,这些人还提议处置提出意见的吴淳夫以及首辅施鳯来。 “陛下,工匠之事,不过是旁门左道,奇淫技巧罢了,若是陛下为此降下恩旨,岂不是在鼓励天下学子让他们钻研这些奇淫技巧?学习这旁门左道?”
钱谦益立于人前,一脸苦口婆心的模样继续大放厥词:“还请陛下治罪施鳯来,吴淳夫这两个惑乱君心的奸贼,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看着钱谦益激动的模样,着实是把朱由检给恶心坏了,哪料他话音刚落,就有几名东林党之人出来附议。 嘭嘭嘭…… 终于,朱由检还受不了的敲了敲御案。 “朝堂之上,你们这样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朱由检不得已只能沉声训斥了一句,直到百官彻底闭嘴,这才一双龙目在众人的身上看过,继而缓缓开口道。 “施首辅,吴尚书所言,朕认为也不无不可,我朝立国以来这些工匠……” “陛下三思啊!”
钱谦益这个演技精湛的演员,不等朱由检说完话,便又是高呼一声,丝毫不顾朱由检那张已经发黑的脸。 故作悲天悯人的模样道:“陛下,奇淫技巧难登大雅之堂,如果陛下降恩旨,这天下士子又将如何自处?”
“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
呼啦啦一声,几乎是一瞬间这些满朝文武就跪倒了一片,尤其是那几位跪在人群中的工部官员,更是格外的刺眼。 一眼扫过,此时还能站着的几乎不到二十人。 按理说,到了此时,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事已至此在难回转,正确的做法就是顺从百官之意。 而这也是明朝中后期那些帝王的大部分做法。 只是朱由检不同,他不是土生土长的明朝人,他有着后世的知识和阅历,知道工匠的作用之大,远比这些只会党争的大臣强出百倍。 所以他坚定摇头,继续沉声道! “诸位爱卿所言甚是,只是这天下都是朕的天下,这子民也都是朕的子民,而不管是谁,只要是为朕这天下立有功劳,那朕就要奖赏!”
“陛下……” 又是一声惊呼,钱谦益从人群中站起,然而还不等他继续说话,朱由检便是猛的一瞪,大手一拍御案。 嘭的一声,响彻朝堂! “钱谦益,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朕不能说话了?还是你钱谦益的话比朕的话更重要,可以随意打断朕?”
“这……”钱谦益微微一愣,看着朱由检漆黑的脸色,终于知道了这位帝王好像并不是那么好说话! 心中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从新跪下道:“启禀陛下,微臣不敢!”
“不,你敢,你很敢!连续打断了朕两次说话,朕就问你,你这家伙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四书五经,还有没有君君臣臣,你又拿朕当什么了?”
“陛下!”
一声低呼后,钱谦益的额头上也瞬间流出了汗水! 看着突然间暴怒的陛下,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吴淳夫和施鳯来的提议,为何陛下为发这么大的火? 难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只是这样也不行啊,如果给工匠恩旨,这天下士子,文人又作何感想? 满朝文武没有人是傻子,到了此时又如何看不出施鳯来和吴淳夫的提议,就是陛下的意见? 至于为什么会找两个阉党提议,这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了。 因为他们从陛下的态度中,分明就看出了朱由检对工匠的态度。 现在是恩旨,可是以后呢?如此下去,以后怎么办? 一时间,无数大臣的心中都冒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为什么这大明朝的帝王,就没有几个是正经人?”
给自己封将军的,喜欢嗑丹的,还有喜欢做木匠的,现在又多了一个打算提拔工匠的? 难道是陛下因为想念那位木匠皇兄,所以才对工匠青睐有加? “来人啊,将钱谦益拉出去重责十仗,让他明白明白什么才是君臣之道!”
“是,陛下!”
朱由检声音刚落,立刻就有数名亲军卫快步走到钱谦益的身侧,将之拖了出去。 啪…… 啊…… 一声沉闷的响声伴随着惨叫声瞬间传入百官的耳中,只是让朱由检略感失望的是。 这满朝文武百官,居然都没有一人露出惧怕神色,反而依然神情坚定的看着自己。 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朱由检也只能继续沉声道。 “记住,你们都是朕之肱骨,而这天下百姓也都是朕之子民,所以不管是士子,文人,亦或者农民和匠人,在朕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他们有功朕赏,有过朕就要罚!”
“来人啊,传朕旨意,凡是我大明匠人,只要做出对天下社稷,对我大明江山有用之物,朕皆赏之!”
“而这……”朱由检语气一顿,看着一群欲言又止的大臣,猛的喝道:“都会从朕的内帑出!”
“陛下!”
还有大臣要说,然而朱由检又岂会在和他们继续废话,直接大手一挥,怒气冲冲道。 “退朝!”
“陛下三思啊,如此秩序从三皇五帝传承至今都未有过,如此行径有失秩序啊!”
屁个三皇五帝,朱由检听到背后的声音,也不由暗自咒骂一声。 他们所说的秩序,其实就是所谓的士农工商的排序。 但真正开始重用儒家的的时代,也只是从汉朝开始,至于汉朝以前,不提也罢! “这群大臣果然都是人精啊,朕还没有说出心中的那个打算,想不到他们就嗅到了问题。”
摇摇头,朱由检带着王承恩直奔乾清宫行去。 却说随着陛下离开,这满朝文武也都将目光落在了吴淳夫以及施鳯来的身上。 “吾等羞与你为伍!”
甩甩袖子,温体仁转身离去。 “温大人,陛下这件事您怎么看待?”
不多时,一名官员就追上了温体仁的步子,低声询问道。 “等着吧,这件事绝不可行,明天上朝我等在一致上奏陛下。”
温体仁脚下微微一顿,随即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件事仅凭你我两人还不行,还是要在看看其他大人的意见,最好是能像今天这样。”
温体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带有一丝忧虑。 因为他从今天的朝堂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实际上很多大臣都没有看到问题的核心。 今天看似群臣劝阻,实则也都是随大众的态度。 也就是说,这些人站出来,纯属就是为了声援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