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忧本想随意走走,却不想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一湖边,见四下无人,她终于忍不住的对着天空大喊:"老天爷,你究竟是想开一个怎样的玩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到底又该怎样活下去!"说完这句话,她逐渐感到无力,慢慢身体微蹲,将自己蜷缩起来,双手抱着膝盖,这事她唯一觉得有安全感的状态。突然,她开始抽泣起来,声音越来越小,"我现在都已经想不起来以前的生活。我现在到底是郑素兰还是芜忧。到底以前的生活是真实的,还是一切都只是假象。我真的不想只一个人,就一个人。孤独没有依靠的活在这世上。"想着过往的种种,想着老天爷给她开的这个玩笑,真的还不够吗?突然,她站了起来,再次呼喊:"我绝不会就这么退缩,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殿下,这郑二小姐还真是奇怪,从前我还以为她是个安静贤淑的女子,现在看来……"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一切的高长恭突然笑了一下,他身边的北岳开了口。"看来怎样?""这个北岳不敢说,但的确和殿下说的一样,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子。""谁?谁在哪里!别躲着藏着,我都看到你了。偷偷摸摸可是小人行为,若是被我逮找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芜忧刚刚大说特说了一番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开了口。"殿下,要过去吗?""你先回去吧!""好!"北岳看了看芜忧又再看了看高长恭偷笑了一下便离开了。"是孤!不知二小姐想怎么样!"芜忧其实也没想到自己刚刚竟会那么直接的说了那些,这些话若是在从前自然是没什么,可在这样的年代,她还是一个大家小姐,实在是太过不妥。她本来想着自己快些离开,却没有高长恭竟然出现了。"哈,哈哈……殿下,这今天天气不错,那什么,我刚刚说什么,您没听到吧!"好吧!芜忧尴尬了。高长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本以为会觉得浮躁,却不想见到芜忧这样,自己竟会就得她有些"可爱"?"二小姐刚刚的话说的那么大声,孤自是听到了,只是不知你想怎么处置?"高长恭故意重点说了处置这两个字,惹得芜忧直想骂人。"殿下说笑了,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的,随便说说。我想殿下您这么宽容大度自是不会与我计较的,对吧!"芜忧此刻也不管什么小姐仪姿了,这些日子她装也装够了。她记得历史书上的兰陵王十分亲和善待百姓,哪怕自己有些不对劲应该也是无碍的。"若孤想计较又如何?"高长恭不知为何特别想逗一逗芜忧。"不如何,殿下想怎样就来吧,我任你惩罚。"芜忧心想反正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最差也不过如此了。说完后,芜忧闭上了眼睛,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虽说表面上是任君惩罚的意思,可是她心里坚定的相信高长恭是不会怎样的。风,随意的轻飘着,芜忧的头发也稍稍凌乱了。不得不说,此刻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的芜忧,在高长恭看来是极美的,他的手竟不受控制的想抚上芜忧的脸。还好,当她看到芜忧的嘴有些微动时及时收回了手。高长恭,你这是怎么了,你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郑素兰,是你这辈子都不能娶的女人,你怎么能动这样的心思。芜忧见过了许久高长恭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举动便睁开了眼睛。不想他已面向了湖水,站在那儿似乎有什么心事。"殿下在想些什么?""二小姐以为孤在想些什么?""想北齐的百姓,想为陛下守卫着江山吧!"芜忧怎么会知道高长恭在想些什么,不过随意说说罢了。高长恭没有开口,北齐的百姓?是啊!好像从自己出生起,便注定要守护这些人。"其实殿下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可以为了自己而活,这北齐不是只有殿下一人,您完全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北齐郡王高长恭一生为国,可到头来又得到了怎样的下场。看着眼前的高长恭,她很难想到不过十多年后,他会被一碗毒酒了断了性命。"那二小姐想做什么事?"为自己而活高长恭不是没有想过,可如今,天下不稳。北齐的天下仍旧需要他,这也是他作为高家子孙所必须承担的。"我嘛,说出来也不怕殿下笑话,我以后想在湖边建一间小木屋,重点蔬菜,养上些小羊。想开荤了还能下水捉鱼。想一想,是不是挺美好的。"这样的生活,是芜忧此刻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这样的生活吗?难道她还不知道……高长恭看着芜忧憧憬未来的样子,有些犹豫了,或许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能如此乐观吧!那自己是不是不该破坏此时的一切呢!芜忧见高长恭没说话开口说道:"殿下,是不是觉得我刚刚说的太无聊了了。""没有,二小姐刚刚说的生活也自是长恭所希望的。"长恭?这一次他竟然没有自称孤,难道真的是说道他的心底了吗?不过想来也是,他自幼上战场征战,见过了太多的杀戮。回到了朝堂,还要接受高纬的怀疑,确实是常人难以承受的。或许,他也想要平静的生活。"那好啊!既然殿下这么想,那到时候我可以分一块地给殿下。然后你带着妻子,我领着我的小羊。不过殿下可不能把水里的鱼都抓了,要记得留一些给我。"这样的日子,难道不是最美好的。"好。"这样的日子,怕是不会有了。在高长恭的心中,芜忧或许不用多久就要去往北周,那等待她的就会是一辈子的"牢笼"。而芜忧的心中,高长恭不过三十多岁就被高纬赐死,又何谈此种生活呢!他们俩个人,站的如此之近,心中所想的也都是对方,可他们却也都知道这样的生活是永远也没有到来的那一天,但他们仍旧在心中期盼,不为自己,只为另一个人能有片刻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