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情爱是什么,大概就是让一个人突然变得不像自己吧!若是换了平常,斛律恒伽这般调侃高延宗必然是会吃苦果子的,可这一次高延宗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本王还有事,便先走了。”
“哈……哈……”看着高延宗离开的背影,斛律恒伽忍不住的嘲笑着,而一旁的北岳因为身份问题只得是捂着手在憋笑,只有郑肃峯倒是没有了表情,便是心中思虑太多了。其实郑肃峯多想也和斛律恒伽一般,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可郑家和斛律家不一样,他作为郑家的独子从小便养成了一个习惯,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这也致使他失去了很多。周国皇宫内,芜忧依旧昏迷不惜,宇文邕没有一丝疲倦的守在她的身边,他心中多么希望芜忧会为了他而醒过来。他不懂,明明芜忧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为他挡下那一刀,难道这都算不得是爱吗?芜忧烧得越来越糊涂了,嘴里更是胡言乱语到不停,“我,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了……”宇文邕的心中虽是不解芜忧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可还是在一旁安慰着:“没事了,不回去,不用会去。”
“皇上,兰陵郡王到了。”
悦儿见月柒带着高长恭来了,虽不只是何缘故,却还是理科通报了。这么快,宇文邕想到高长恭会来,可他以为高长恭至少该有很多思虑,看来,他低估了芜忧在高长恭心中的地位。虽是极度不想的,可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原来只要能让芜忧好过来,他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请他进来吧!”
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五个字,可从宇文邕的嘴里说出来却是这般的困难,就好像当他输仇这些时候,就意味着他把自己视为生命的珍宝就这样拱手让人了一样。悦儿不曾听说过芜忧和高长恭只见的事情,所以很是奇怪,但作为了一个婢女,她却也是不能询问什么,只得回答道:“是。”
高长恭走入这所宫殿的时候,心中很是忐忑,当然,他多担心的并不是宇文邕准备了什么陷阱等着他,而是一会儿见到芜忧之时,他该如何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皇上。”
悦儿领着高长恭出现了,宇文邕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还装作没有看到。悦儿当然是不懂宇文邕这么做是因为什么,还以为宇文邕太过疲惫忘了高长恭的存在,便在一旁小心提醒着。悦儿既然都已经开口了,宇文邕也不能真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你先下去吧!朕有事要和兰陵王说。”
“是!”
临走时,悦儿还瞟了一眼高长恭,都说这兰陵郡王比女子还要俊美十倍,悦儿原本是不信的,今日离得这般近,才发现传言并非虚假。“请坐。”
“多谢。”
高长恭虽是听从宇文邕的话慢慢坐下,可眼睛早已经不自觉的盯着昏迷在床的芜忧了。宇文邕当然看到了,只不过装作不知道而已。“朕以为你有问题想问朕。”
或许一开始的确有很多问题,可在见到芜忧的这一刻,所以问题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皇上让孤来这里,该不是来解答孤的问题的。”
“若是当初朕不曾让她跌入悬崖,或许你现在就无需出现在这里了。”
宇文邕说这些不仅仅是说给高长恭听的,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切便是注定的,是上天想让芜忧和孤相见。”
高长恭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宣誓主权。宇文邕听到高长恭这样说,又怎么还会坐的住,“这次,若不是朕的同意,你以为你能见到她吗?”
宇文邕怎么能忍受高长恭说出这些让他伤心的话。高长恭的确是温文尔雅之人,可这并不代表在芜忧这里,他还能忍着默不作声。“若你不是周国皇帝,你以为你当真比的过孤吗?”
是自信吗?或许吧!“你……”也不知是何缘故,这两人竟然对视了起来,两个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具有穿透力,实际上是在暗自较劲。高长恭是在愤恨这几个月宇文邕竟将芜忧囚禁在身边,而宇文邕则是在生气芜忧连昏迷不醒都在喊着高长恭的名字。是他输了吗,可他宇文邕又怎么会输。“希望你能让她醒过来”“一定。”
宇文邕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了,他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高长恭,他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但也只有这一次,以后,他定不会再给高长恭这样的机会了,不对,日后,他再不会让芜忧出现这样的危险了。当然,宇文邕是真的离开了,而不是躲在一角偷听什么,不是他不耻做这些,而是他不希望听到一些,连他都会动容的事,他其实已经难以支持下去了。看着高长恭离开的背影,高长恭其实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感激的,其实宇文邕刚刚说的没有错,若不是他给的机会,或许这辈子他都很难与芜忧相见了。“傻丫头,为什么要瞒着我,若是我早些日子知道那一切,便一定不会放你离开,也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的。”
说着,高长恭的手抚上了芜忧的脸,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这张脸了。“一切都是我不好,芜忧,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醒过来。你忘了吗,你说过的,还要去过悠闲自在的日子,我还没有帮你捉鱼呢!我知道你喜欢放风筝,等你醒过来,我一定亲手给你扎一个风筝,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放我们就什么时候放。我知道,那玉凝散其实是你留给我的,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总该让我用这辈子来还啊!我不管你是郑素兰还是芜忧,我喜欢的只是你,从来都是你。若是你觉得有我在,使你不自在了,我可以不去见你的,只要你能好好的。”
说着说着,高长恭都忍不住的落泪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始回忆起了从前的那些点滴,原来,他们之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而发生的这些,便是他短暂的二十年来最珍贵的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