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瑶佳也不知后来郑肃峯和宇文邕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到了后来宇文邕果真让他去全权处理司徒府的事情。晚上,当宇文瑶佳再一次踏入她的公主府时,已经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了,与从前不同的事,她再也体会不到从前的少女时期的天真和欢愉,从前的她或许是费尽心机才能让郑肃峯呆在她的身边,现在,似乎一切都朝着她从前的梦想发展,但事实上,他们俩谁都回不到过去了。“瑶佳,你少喝点酒,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在郑肃峯的记忆中,宇文瑶佳好像一直都是那个天真可爱却又有一点刁蛮的女孩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这般聊有心事了。宇文瑶佳听着郑肃峯的话,这些的确是她从前最希望听到的关心话语,可现在,由郑肃峯说出这些,难道就不觉得讽刺吗?“郑肃峯,你那日就不该救我出来的,你也不该再卷入我的事。”
司徒家是什么样的势力,这些年宇文瑶佳不是不知道,这是他们大周的事,是她的事,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希望郑肃峯牵扯其中的。“我以为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朋友。”
郑肃峯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有些可耻,却又真是发自内心的。朋友?他们真的还能做朋友吗?“郑肃峯,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做特别的残忍吗?我和你之间还能做朋友吗,当初你既然让我滚了,你就不该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宇文瑶佳想要赶走郑肃峯,不想让他让这趟浑水,唯一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郑肃峯看着宇文瑶佳,心中不自觉的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若非是他误会了她,或许,一切都不会发展成这样吧!“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是离开,不如说是他想要逃避了。“你不用再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宇文瑶佳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哪里不希望天天能看到他,可相比看到他,她却是真的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走出宇文瑶佳的房间,郑肃峯并没有快速离开,倒是站了许久,他其实到现在都无法确定自己对宇文瑶佳是什么样的情感,是喜欢吗?可即便到现在,他的心中大部分还是芜忧,他想保护宇文瑶佳,可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保护她。回到解府,郑肃峯没想到解延竟已经在他的房中等着他了。“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即便知道解延帮助过他,但郑肃峯对他仍旧是有防备的,毕竟如果不是芜忧的缘故,他们俩之间是不可能再会有这样的交集。解延倒是没说话,自顾自的喝酒,郑肃峯看到他这样,便也没有再问了,坐在了他的身边,拿起了另一个杯子,准备也喝一杯。“怎么,你倒是不怕我给你下毒。”
不得不说解延是一个所谓的腹黑之人,他说完这句话,郑肃峯的确是犹豫了一小下,不过只是一下子而已。“说吧!有什么事要问我?”
郑肃峯知道,以解延的身份,是绝对不需要他帮忙的。解延喝下了酒盏中的最后一杯酒,问道:“你是不是见过她了,现在,她还好吗?”
果然,只有芜忧才能让解延向他开口。这些年来,解延不是没有派人去了解过芜忧,可从那些人嘴里说出来,解延仍旧是无法真的相信,其实,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宁愿自己是郑肃峯,至少现在的他能够心无旁骛的去照顾一个人,而不想他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她很好,她的好是我和你都没有办法给她的。”
郑肃峯知道解延对芜忧的情感,但他更知道芜忧的幸福是他们无法给予的,毕竟对芜忧来说,她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安安心心的呆在高长恭的身边,然后平平淡淡的一辈子。只是,她想要的平淡生活,却是高长恭这个身份最不能给她的,即便如此,她仍旧不愿离开,所以,她所说的想要的生活,其实不仅仅如她所说,对她来说,其实只要有高长恭在,不管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都是愿意的。“阿肃,你想好了吗,怎么去面对高纬。”
芜忧将手中刚刚沏好的茶递给了高肃,看似随意的问着。这么多年的相处了,高长恭怎么会不知道芜忧心中所想,“说吧!你想怎么做。”
“我说了又如何,阿肃,你终究还是放不下你自己的身份不是吗?”
十多年的时间了,芜忧怎么会不知道高长恭是什么样的人,毕竟他是齐国的王爷,不论到了什么地步,他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国家。“你放心,这一次孤绝对不会再不忍心了。”
对高长恭而言,他的出生似乎注定就是为了大齐而活,他能够为了大齐付出那么多,可高纬呢!他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甚至都不愿放过他。或许,他们之间时候做一个了断了。即便高纬再如何逼迫,即便他再如何无情无义,高长恭仍旧没有谋朝篡位的想法,毕竟对他而言,想要的生活不过只是和芜忧简简单单的而已。“希望是这样吧!”
已经在这个时代度过了十多年的时间,芜忧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充满明争暗斗的生活,芜忧从前不愿意参与这些,她不想自己的生活总是充满那些无关所谓的,但实际上此时的芜忧,已经拥有了不小的力量,即便当初在绥安城的时候,她也秘密训练了很多人,身边更是有不少暗卫,她之所以这样做,想要的不过只是能够保护住高长恭而已。他知道高长恭是一代战神,可有时候,面对有些想要暗害他生命的人,他总会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虽说十四岁就走上战场,可他大抵还是不能够明白这世上的人并非向打仗一样,是非曲直并非那么简单。当马车又一次行驶进邺城的时候,芜忧却觉得那般陌生,七年过去了,邺城似乎没有了从前的繁荣,甚至大街上竟会有不少的乞讨者,这样的邺城,似乎太过恐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