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又插嘴。与穆九倾年纪相仿,正是怡嫔。“不得不说,林少将军的夫人长得确实标志,难怪皇上当晚宠幸了徐贵人,第二天还是一大早就急着往太皇太后的长宁宫去,只可惜太皇太后知道你心术不正,一早让福嬷嬷把你送回将军府了。哎呀呀,将军夫人,你当日一定失望极了。穆九倾在心里扯了嘴角。皇帝年纪勉强够給她当爹了,再说他是英姿过人还是丰神俊朗,真当全天下女人便都要挤破头给他当妃子?说的好听是妃子,说的难听就是妾。她犯得着?但这话她偏偏得嚼烂了咽肚子里,反正这三个女人眼见着只是想骂她一顿出气,大抵是因为三位皇子御花园吵架的事情被她一搅和,多了个禁足的惩罚。但这也不妨碍她们以来给皇后晨昏定省的名义,敲打她这人人都能拿捏的软柿子。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好似看不见她,却句句不离她。“我听说民间有卖春宫图的册子,里面的狐媚子便长着这样的眉眼。”
“在皇上面前挺能说的,到了皇后娘娘的朝凤宫倒是半天听不见个响。”
穆九倾终于忍不住,抬头对梅妃不卑不亢道,“梅妃娘娘恕罪,臣妇愚钝,以为该先听几位娘娘教诲完毕,否则恐有大不敬之嫌。”
她虽跪着,但脊背依旧挺直,声音里丝毫不见怯懦。皇后盯着她一袭湖绿色襦裙,微微眯了眯眼。这本是寻常妇人装扮,远不及上次入宫时命妇服侍华贵艳丽,但却依旧不妨碍她看起来那样与众不同。“穆氏,本宫听闻你还熟读兵法?”
皇后终于发话,穆九倾心头一凛,莫非是帝后同心,庆帝让皇后以这种手法敲打自己看看她是否愿意带兵出征?又或者过于留恋兵权?心念电转间,她谨慎答道,“粗浅读过,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卖弄。”
皇后冷笑,“不敢卖弄不也卖弄了?若非你,五皇子那日怎么会弄伤大皇子二皇子?你矫饰半天,本宫倒想问你,五皇子玉体贵重,梅妃和怡嫔的两位皇子便命如草芥了?”
穆九倾背后一凉,皇后这些问题环环相扣,原是设好了圈套等着她跳入坑,眼下便百口莫辩了。不仅如此,这话一说,梅妃和怡嫔的脸也更黑了。梅妃本就没有好脸色,怡嫔则连假笑也挂不住了。不愧是中宫,这是妥妥的杀人诛心。明明那日大皇子二皇子摔了下膝盖至多擦破点皮,可是五皇子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当时若她不出手,撞到假山上必然是要毁容影响一生的。这怎可同日而语?然而穆九倾看出来,今日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说什么都是错。但穆九倾顾虑这是庆帝试探她忠心的一环,以定夺是否将兵权交付,于是便只低头,“臣妇冤枉,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不置可否。梅妃冷哼一声。怡嫔则轻笑开口了道,“若是所有人都说自己冤枉便可免去罪责,那还要刑部和律法何用?”
穆九倾咬唇,坚持道,“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似乎是思考了片刻,后神色缓和几分,“本宫倒是有个法子,你既不是想凭美色迷惑皇上,那便自毁容貌吧,也算为了那日误伤两位皇子一事,给梅妃和怡嫔一个交代。”
穆九倾瞳仁骤缩,心下骇然,这皇后,她当真是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