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入宫,但入宫前得了穆九倾提醒,也知道不能四处乱看,谨小慎微低着头一路走着。两人有短暂的一阵顺路,穆九倾看着魏宸淞抱着意儿,心思复杂,百转千回。片刻后,王公公却是轻笑奉承道,“看着九千岁和将军这般走在一起,郎才女貌一对儿璧人似的,还抱着个小娃娃,真是神仙眷侣般的画面。”
穆九倾心中一惊,也不知道这王公公说这话是何意。却是魏宸淞冷冷道,“王德全,你这狗奴才胆子够大,将军和本官的清誉,你一句话就想毁了不成?”
王德全是王公公本名,他入宫多年,自庆帝临朝后很少有人提及这姓名,不想魏宸淞比他晚入宫这许多年竟也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个名字没什么,但这背后代表着他一家老小远近亲戚兴许魏宸淞都握在手里一清二楚,当即跪在地上颤声求魏宸淞原谅。“九千岁饶命,奴才一时心直口快,还请九千岁饶恕奴才。”
魏宸淞声音凉凉,“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本官岂能为难了你,下不为例便是。”
一席话算是兜圆了王公公的颜面,也表达了对庆帝的忠心耿耿。魏宸淞在王公公千恩万谢的声音里离去,直到他背影消失不见,王公公这才起身,面对穆九倾若没事儿人一般,笑着道,“将军,咱们这边儿走。”
穆九倾不由得心中称奇,这王公公唾面自干的本事也算是一门绝技了。但转念一想,在这宫里做奴才的,又有几个是轻松的人。“王公公,你外衫沾了灰,不若去换一件衣衫吧,也不必领路了,我自己去便是。”
王公公歉然笑道,“那怎么成,将军虽然是蕙质兰心,可奴才办不成事情是要掉脑袋的。”
“可衣衫不整在御前伺候,也是要掉脑袋的。”
这话说的也没错,王公公微微苦着脸半晌,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前面一处凉亭,“将军,您在这观雪亭稍事休息,奴才去换件儿像样的衣衫来,顺便给您换一个暖手的炉子。”
腊月天寒地冻的,后宫女子及内外命妇在宫里自然都用着暖手的小炉子。穆九倾从前不用炉子,可自打生产完,身子发虚还没好透,便也觉得有些畏寒。尤其是今年冷冬,酷寒远胜往年。她在亭子里等了片刻,却是越坐便越觉得冷。远远看着不见王公公的身影,她索性起身,打了一套形意拳。穆九倾本就是好动的性子,况且在这冷冬里,唯有身子热了,才不觉得那么冷。她本就自幼开始习武,这形意拳一早就已经练得格外熟悉,兼之她自身对武学有独到理解,又擅长轻功,便用自己的方式演化出了自己的独特招式。就连父亲也一直夸赞她招式精妙,是练武的好苗子。想起父亲,穆九倾忽然有些伤怀,没有再练武的兴致。反正身子也暖了,她便收了招,静静站在了原地。却在此时,听见了几名女子窃窃私语,轻轻嘲笑。“在这深宫禁苑里张牙舞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蛮族呢。”
“会点功夫就要显摆,真是好笑。”
“进宫赴宴,也不知道穿着得体一些。这不男不女的装束打扮,实在有碍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