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言安慰我。”
穆九倾吃吃笑了,向前栽倒在魏宸淞怀里,于是他一身清冽好闻的气息便团团裹挟住她。“为什么,今天特意来见我,又开解我?”
魏宸淞顿了顿,并不正面答她的话,却是又用另一个问题还了回去,“那夜在勤政殿,为何不告发我?”
庆帝疑心于魏宸淞,那一日,若穆九倾将他推出去,便不是魏宸淞,庆帝也必然会“大义灭亲”,而揭发魏宸淞之人,必是大功一件。穆九倾知道。魏宸淞也知道,并且他也知道穆九倾很明白这一点。他只是不解,穆九倾竟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告发他。穆九倾笑着睨了他一眼,借着醉意半真半假道,“美人儿绝色如此,本将军怎舍得。”
顺势在他下巴上用指尖轻轻摩挲而过。魏宸淞一愣,随后蹙眉,“穆九倾,你认真一点,借酒装疯么?”
“罢了,你真是个无趣的男人。”
穆九倾关了窗,脚下虽然有些打飘,但已然恢复神色如常。她本就酒量过人,内力又高,偶然醉了苏醒得也快,方才一吹冷风便醒透了。眼见魏宸淞盯着自己,穆九倾便扬眉,“庆帝疑心你是忌惮你的实力,我不想顺着他心意,毕竟你我之间还有合作关系未了。况且今日我顺着他检举了你,明日若他忌惮我,或许又会有人顺他心意检举我。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穆九倾还是懂的。”
“你就不担心庆帝疑心于你?”
“那又如何?我人微言轻,既然短期之内离不开这里,多你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魏宸淞看着穆九倾,默默不语。他本以为穆九倾当初在庆帝连番疑问之下,定会连自己一并告发,毕竟先前在战场上发生误会,日前又在长宁宫中不欢而散。尽管魏宸淞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穆九倾宁愿被庆帝疑心,又追问那么多难堪尴尬的问题,也不将自己供出来。对于女子而言,那样的追问,无异于用刑,再一次揭开伤口,再一次示于人前。“穆九倾,你让我越发看不透了。”
“是么?”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又或者,你要与我谈什么条件?只要不违背我们当初的合作条件,我可以通通应允。”
“九千岁,你变得话多了。”
穆九倾不耐望向魏宸淞。这男人的生命里,便只有条件、目的?冷冰冰的一句话,冷冰冰的一个人。他永不与人交心。“我只是不擅长亏欠别人。”
魏宸淞蹙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但似乎穆九倾更加生气了几分。“亏欠?你欠我什么?你情我愿的事情。”
穆九倾扯了扯唇角,原来她是“别人”。无须魏宸淞再多言,她摆摆手,“你放心,我穆九倾说话做事全凭喜好,也断不会仗着恩情道义胁迫他人,九千岁反正只是喜欢我这具身体,自然从未了解过我这个人。”
“你……”“我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将军,不管日后官拜几品,都不再是林赋禅区区从五品将军的夫人,一个后宅女子了。所以,往后九千岁若还对我这副身子感兴趣,请思虑好,开一个足够诱惑我的条件再来临幸我。”
穆九倾语气凉凉,眉宇间带着盛怒,依旧英气逼人。这男人,总是这样,一句话将她送上天堂,一句话将她打入地狱。她脑子不拐弯,原不懂,堂堂九千岁何必来费心宽慰一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