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治得了林家军十万将士,哪里会怕这三瓜两枣的对峙?“也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勤王吧?原来是皇上亲弟弟,怪不得行事这么嚣张。”
勤王摆明了讥讽她以色侍人,她何须给他留这个面子?她行军打仗,靠的又不是脸皮薄。迈开六亲不认的步伐,勤王走道穆九倾面前,“你和这阉人什么关系?这般维护他?莫不是想求个对食?告诉你,如今风水轮流转,你再怎么靠近这阉党,也是无用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穆九倾眨眨眼睛,看向勤王,忽的嫣然一笑。“我和九千岁什么关系不劳勤王挂记,不过如果我要识时务,当初西疆那一仗便打不赢了。想来勤王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看来有个天子当哥哥也真是方便。只恨我投胎不如勤王殿下这般精准,一出生就是王爷的命。”
此时天亮的差不多了,周围的百姓渐渐围了上来,也有人指指点点了起来。知道穆九倾是女将军的人不少,但知道穆九倾对门住着当朝一度显赫辉煌的九千岁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眼见勤王为难一个女人,众人不禁都指指点点了起来。勤王有些不悦,他还没来得及羞辱魏宸淞那阉狗呢!“穆九倾,你坏本王的好事!”
“欺负一个卧病在床的平民百姓,勤王殿下这事,好的不能再好了。有你这么个光明磊落的王爷,真是百姓之福。”
穆九倾这张嘴,真分辨起来,皇后梅妃怡嫔加起来都未必是她对手,后宫女子闲来无事干的最多的就是磨嘴皮子,勤王一个大男人,哪里是她对手。脸一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将军!”
穆九倾笑笑,“好一个仗势欺人的六王爷。”
勤王气得脸面有些挂不住,一挥手,带着人离开了。临行前,他看向穆九倾,“穆九倾,你记住了!”
“王爷这般气势凌人,想忘记也难。”
目送勤王离开后,穆九倾这才长舒一口气。自打上次河间行宫一事,她面对庆帝一直小心翼翼。因为有被人丢到庆帝床上引发误会一事,她当时也是铁了心不愿和庆帝发生任何苟且之事,属实是将庆帝得罪狠了。若非那刺客把庆帝气到,恐怕现在庆帝早来想尽办法治她的罪了。只是没想到,庆帝没来,来的却是勤王。因着是庆帝的弟弟,且一来就是挑衅魏宸淞,穆九倾和他已经结了梁子,注定没办法好好相处。更何况勤王似乎对她也很有敌意。看样子,不怎么好对付。日子一晃过得飞快。自从和勤王打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照面之后,穆九倾倒也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原本想着勤王大概只是回京述职,却不想一呆就是个把月,庆帝没有让他回到北蛮的意思,封了王侯修了府邸,甚至府邸也在城南,离穆九倾和魏宸淞这里很近。穆九倾心道,如今看起来,这勤王怕不是庆帝的眼线,这次回京似乎就留在京城了。不过留这么一个手握几十万大军的将军在京城替自己盯梢,似乎太大材小用了一点。起初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自己手头的事情就够忙的了。开春后虫害果然非常严重,京城近郊大部分农田庄稼被虫蛀得眼看要颗粒无收。施玉琅倒是等来了赚钱机会,先前穆九倾让他豢养的那些禽鸟,竟以十倍二十倍的价格出售,都有人竞相购买。即便是施玉琅也没想到穆九倾和自己当初不谋而合的小小计划竟然空前成功。但是正在她兴起的时候,穆九倾却是又“泼了一盆冷水”。“我知道姐姐替我赚钱不易,不过,此次鸟禽不要售价太高,平了成本即可,切不可发国难财。”
施玉琅有些为难,“妹妹,不是年年都有这样的机会的。”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姐姐听我一次,前些时日我让你购置米面粮油,可都囤好了?”
“这个自然。”
“有劳姐姐跑一跑,开一家粮铺,这些表鸟禽就以我们粮铺的名义,薄利卖给求购的农田。不过,今年秋收时,他们要优先把粮食卖给我们粮铺。”
听到这里,施玉琅才算是勉强露出了几分笑意。“总算妹妹还记着咱们是要赚钱的。”
穆九倾笑笑,“钱是赚不完的,但民以食为天,我不想从老百姓嘴里抢吃的。”
不久之后城中涌入了大批难民,不单是先前魏宸淞去镇压的益州,全国各地都有流离失所的子民。同一时间,一家名为青松的粮铺,在京城拔地而起。这家粮铺郊外饲养的禽鸟专吃害虫,给了附近的所有农田提供了不少帮助,京郊附近的农田,基本上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并没有因为虫害闹出太大的损失。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没有趁火打劫。农户们感激青松粮铺,自然是纷纷应允到秋收时所有粮食集中供给到青松粮铺这里。与此同时,青松粮铺还对流民开放施粥,但仅限老弱妇孺。渐渐的,这粮铺在京城中居然传开了名声。虽然进账很缓慢,但却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施玉琅虽然不理解穆九倾为何明明有赚快钱、赚大钱的机会放着不要,偏偏这般放弃利益。但毕竟穆九倾才是真正的幕后掌柜,而施玉琅的门路也的确很多,虽然粮铺目前盈利较少,但稳扎稳打,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虽然青松粮铺名声赚足了,可树大招风,引来了不少捣乱的人。青松粮铺每日在城门各所施粥派馒头,本有明文规定,只给老弱妇孺,这天恰好穆九倾在远远看着施玉琅带人施粥。忽然来了几个强壮凶悍的男人,竟还有一口地道京城口音,来和老人孩子抢饭吃。眼看粥铺都要掀了,青松的招牌也差点被人撕了。这时,城门的一个守门将走过来,三下五除二教训了那伙闹事的人。穆九倾使了个眼色,施玉琅上前道谢,却发现那人竟是赵松柏!他被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