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着脸给梁母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梁母迟疑了下,“要不我还是先扶你上去吧,其他的事等儿子回来再说。”
“打!”
梁父猛地一瞪眼,吓了梁母一跳。她赶忙掏出手机来打,可是始终没人接。到了傍晚,梁思安才回到家,脸上带这点得意。灯刚一进客厅,就看见父母都在楼下坐着。梁母脸上带着焦急,梁父则是阴沉着个脸。“干嘛去了?”
梁思安放轻松了语气,“没什么,就是有点公事。”
“公事?你说的公事,就是去发律师函?”
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事情在网上发酵的沸沸扬扬。梁思安不发律师函还好,这一折腾,无异于是再起波澜,闹得梁父老友都纷纷打电话来询问。梁思安把车钥匙往茶几上一丢,向沙发上一靠。“对。”
他一离开家,就直接去了相熟的律师楼,那些热搜里的评论不是说他富二代靠家里,就是说他不成器,更有人扒拉出了上次梁氏大面积被解约的内幕。这些话句句戳在他的肺管子上,这口气他咽不下去。林晚肯定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做得那么周密,无非就是有人去告密了。既然这样,干脆就先下个律师函,让他们知道知道,诽谤可是会进监狱的。“我打电话你没看见?”
梁父看着他懒散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梁思安没说话,电话他当然看见了。可是他懒得接。少不了就是训斥,接了干什么?所以他压根没搭理那些电话,直接在网上发了律师函。“都是些躲在网上的喷子,一发律师函他们就闭嘴了。”
梁思安不以为意,翘起了二郎腿,自己觉得事情明天就会结束了。“对方说的不清不楚,你不出现,人家还会以为是谣言,可你现在急呼呼的出来声明,就是把事情认了!”
梁父的脸色阴晴不定,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这一看就是背后有人在搞事,连查都不查就出来发律师函?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什么不清不楚?那就是林晚往外透的消息,我就说她没那么好心。又是借钱给我们又是帮着善后,谁信啊。”
梁思安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他发个律师函怎么了?难道这些人骂,他就得听着?“愚蠢。”
梁父闻言大怒,“林晚发这个消息有什么好处?”
他狠狠地拍了一把沙发扶手,巨大的声音吓得身旁的梁母一颤。“林家还有几千万在咱们这里,梁家出事她也跟着亏损。再者说了,要是她放出消息来,何必要让人把身份爆出来?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梁父怒目圆睁,看向梁思安。梁思安被问得一时无话,半晌才喃喃开口。“她,她那是欲盖弥彰。”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要不是姓林的,还有谁会这样在背后整我?”
梁思安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对,他梗着脖子跟自己父亲喊了一句。“你接手公司这两年来,出了多少事?谁知道你还得罪了什么人?”
梁父看他的眼神恨铁不成钢。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是个从商的苗子,所以花大价钱请了专业的经理人,只要他按部就班的就好了。偏偏梁母说什么孩子要历练,梁思安也说自己要成家的人了,总要干出点事来。他想来也是,总不能让他一辈子活在庇护下,也就给他机会去练手。横竖不过是亏点钱,就当是交学费了。谁能想到这个败家的玩意,直接要把梁家的声誉亏掉了。在商圈里不管私下如何,这明面上总归是声誉最重要,尤其是信誉。就像是沈家做到现在这个地步,私底下也流传着沈怀永当年也谢见不得光的手段和事迹,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过就是在背后嚼嚼舌根。那位已经退位的老爷子在大众面前,名声可是无懈可击。不管是货款还是品质,都绝不掺水。因此人家才能走到今天。他不求梁思安能成那样的事,只是守住家业,他就谢天谢地了。“我能得罪什么人?”
说起亏损,梁思安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我那就是被林晚算计的。”
“你放 屁。”
梁父气的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卖假货赚差价,你知道有多少合作商私下骂你,这里面你害了多少人?哪天就是有人套个麻袋把你扔河里去,我也不觉得奇怪!”
他气急攻心,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一个趔趄,摔倒在沙发上。“老梁,老梁。”
一直插不上话的梁母惊慌的上前去扶,帮着梁父顺气。梁思安也慌了神,想上前去又犹疑的停住了脚步。“思安,赶紧给你爸倒杯水。”
梁母慌张的吩咐着,怕下人笑话,这会儿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梁思安答应了一声,赶忙去倒水。好不容易梁父喘匀了气,勉强喝了几口水下去。“赶紧跟你爸道歉。”
梁母给儿子使了个脸色,催促着。梁思安手指紧握成拳,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他又怕梁父受刺激。犹豫了一会儿,眼看着梁母急的一个劲儿的递眼色给他,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了头。“我错了爸。”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声音。“这件事你不许再插手,”梁父费力的喘着气,病去如抽丝,何况他的这幅身体,早就不年轻了。“回楼上呆着去。”
他摆了摆手,赶苍蝇一般的厌恶。梁思安看了一眼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对着干的梁母,垂头丧气的上了楼。“老梁,这件事真的不是晚晚干的吗?”
梁母一边拍着丈夫的背,一边神色迟疑。从前那么长的日子里,也没出什么大事,可是自从跟林家解了婚约之后,这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要说一点都跟林晚没关系,那也太巧合了点。更何况在结婚这件事上,梁思安确实是太不给林家面子了。小姑娘家,最重视这个,会不会是……她拍着梁父后背的手也缓了下来,神情若有所思。梁父沉默了半晌,低声说,“我也不敢确定。”
有些想法他也不是没有过,不是他信不过林家,只是这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实在太多,他也不敢打包票,林晚就一定是那个不计得失的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