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高高兴兴的往家走的时候,碰见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孩子,从她的身边撞了过去。林晚刚想生气,想要骂上一句,却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那个男孩子背着光,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跑,脚步却有些踉踉跄跄。她愣了一下,抱怨了一句,“真没礼貌。”
然后就听见了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几个看起来就贼眉鼠眼的小混混样的人跑了上来。“喂,小丫头,刚刚有个小孩过去看见了吗?”
为首的一个黄毛呲牙裂嘴的冲着林晚问了一声,林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妈 的,哑巴了。”
黄毛看她不说话,抬手就想打她耳光。“别多事,把那小子找出来才是正经的。办砸了别想拿钱了!”
身旁满是纹身的壮硕男人拉住了黄毛,转身看了一眼四周围,似乎是想往那个男孩跑过去的方向走。“那……那边。”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来。纹身男回头看了一眼林晚,觉得这样单子的小孩应该不敢撒谎,他粗声粗气的说了句“走”,几个人就往她指的方向跑去。呼啦一下子就没了踪迹。林晚冲着他们的方向哼了一声,敢骂她,跑死他们都找不到人。她刚想回家,却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个男孩苍白的脸。鬼使神差的,脚步就顺着男孩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她走了十几米,借着夕阳的余韵,看见一道颤抖的,细长的身影。林晚的脚步一愣,下一秒,一根铁棍迎风而来,狠狠地砸向她。她惊叫了一声,那根棍子就停在了鼻尖处。她看见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生了锈的铁棍,神色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似乎在犹豫。“你在这儿会被抓住的。”
林晚在起初的惊吓过后,眨了眨眼睛,镇定的说道。“那边是个死胡同,你要是不想被抓,就跟我走。”
她说得信誓旦旦,眼前的少年慌乱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像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看他迟疑,林晚撅了噘嘴,“不信就算了。”
她转身就想走,铁棍咣啷一声落地,林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生跟了上来,像只乖巧的大狗狗。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很可爱。林晚因为这个奇怪的念头笑了笑,飞快的在前面是带路,男生就默默地跟在身后。两人七拐八拐,就回到了林家租的小小的房子单元门口。单元门已经生锈,轻微的动一下就有吱吱呀呀的声音,门口的电线被经年累月的重量压得下坠,在微风里晃啊晃。少年像是没见过这样的地方,皱了皱眉,脸色更苍白了。身后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着不堪的叫骂声。“妈 的是不是被那个小丫头片子耍了?”
“让我抓住她非宰了她不行!”
“赶紧找,找不着都吃不了兜着走!”
粗鄙的话语让林晚瞬间慌乱起来,拉着少年的手就往楼道里跑。老房子里有股永远都干不透的潮湿的味道,像是角落的青苔。两个人一边忙乱的向上爬一边小心翼翼的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场景看起来有几分搞笑。林晚带着少年小心翼翼的爬上楼顶的狭窄的小空间,这里常年没人到访,积攒着些被风吹落的干枯树叶和灰尘。有人在这里存放废品,纸壳子满满的堆了高高的一层。林晚压低身子把少年推进空余的角落,然后自己也挤了进去。这里在房顶的一角,房子楼层不高,两个人在这个位置能从缝隙里看见底下的场景。小小的缝隙里,两个人看见楼下骂骂咧咧的混混们把附近里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老大,找不到人。”
黄毛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冲着纹身男说了一句。“这么短的时间能跑到那儿去?”
纹身男粗声粗气的骂了一句,“别是跑到谁家里去了吧?”
几个人狐疑的抬头,看向附近人家的窗户。林晚的视线差点跟其中的人对上,她心里一惊,赶紧把头埋的更低,顶楼的房檐挡住了自己,瑟瑟发抖。身后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轻缓地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安抚她。林晚错愕的转过身去,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这地方狭小,两个人几乎是肩并着肩的挤在这里,近的能看见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根根分明。小小的林晚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这男孩子长得真好看,虽然脸上的表情冷的像是冬天的冰块一样。就这转瞬之间,两人已经听见了楼下的人商量着准备上楼挨家挨户敲门。糟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要是找到楼顶的话……好在这会是下班时近,陆陆续续的有人回家,巷子里这几个看起来就不是善类的人早就引起了住户的怀疑,他们还没问几户人家就有人喊着要报警。领头的纹身男犹豫了下,怕把事情搞大,这里虽然是老小区,没什么保安,可是路口上就有个派 出所。他们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之前老板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要做的隐蔽,现在已经动静不小了,万一招来了条 子,只怕是背后的金主乎会更生气。得不偿失。犹豫了半晌,领头的还是不情愿的带着一帮混混先离开了。毕竟也不可能真的挨家挨户的进门去查。林晚在楼上看了半天,确定人走干净了,才带着少年钻了出来,轻手轻脚的回到楼下的家里。防盗门还是老式的安全门,开门关门的动静都十分大,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她不直接带沈霆琛回家的原因。动静太大了,那些人肯定会发现的。她可不想被那些人找到家里来。“坐下。”
林晚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自己则把书包放了下来,踮起脚尖来从餐桌旁的柜子上拿了一个饼干盒,递给了身材纤细的少年。“饿不饿?我倒杯水给你。”
她放下了饼干盒,转身就去了厨房。少年看着那个并不怎么精致的饼干盒,没有动,仍然浑身紧绷的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简单的连装修都算不上有。只是白色的腻子墙,十分老气的家具,跟他住过的地方简直是天壤之别,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终于稍微的松懈了一些,看向那个在厨房里翻翻找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