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沈从严的心就落进了谷底。“你们不应该回来的。”

沈从严看着沈霆琛，口中喃喃的说道，“他一回来，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泡沫，公司的人也全都只看得见他，就连他的婚姻，都要比我的幸福。”

沈从严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事事如意？大家都是一母同胞生下来的，怎么沈从柏拿的就是赢家的剧本，他却一文不值？尤其是凌子鸢跟沈从柏站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女人看着丈夫的眼神，里面装满了崇拜和爱意，她永远用温柔似水的声音喊着沈从柏的名字，娴静淡雅的像是一束鸢尾花。再看向自己身边那个只知道算计钱的女人的时候，他的嫉妒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再也压不住了。为什么？他也很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沈从严忽然站直了身子，看着沈老爷子一句一顿，“我之前没想过杀他，你知道吗？”

他随手一指沈霆琛，继续说道，“当年凌子鸢死了，沈从柏要带着他走，你死活不肯，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留下。这我无所谓，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留下他，是为了顶替从柏的位置，接管公司。”

“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孩都可以做的事，我就不行？我每一次看见他，都觉得有一个耳光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沈从严歇斯底里的声音让沈老爷子沉默了许久。他是偏疼沈从柏多一些，可是他从没想过，沈从严的心里是这么想的。那个一向看起来老实忠厚，最听话的孩子，居然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情，他还一无所知。老爷子自嘲的笑笑，脸上带着心酸。“我选孙家是因为他们家底单薄，你是个老实的性子，要是找个财大气粗的，怕会压得你死死地。万一再撺掇着你分家产，就更是麻烦，我没想到你对这件事这样的不满，既然如此当年你就该说出来。”

当年沈从严要是说了，他再给找一门婚事就是了，也不会硬逼两人结婚。“是吗？”

沈从严冷笑一声，“沈从柏找了自己喜欢的，您同意了吗？”

他的质问让老爷子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沈从严瞟了一眼面前的父亲，声音冷淡的很。老爷子皱了皱眉，语气凝重起来，“到了现在，你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丝毫反省也没有！”

“反省？”

沈从严听见这两个字，似乎是听见一个很有趣的笑话，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我不过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有什么好反省？当着列祖列宗又怎么样，一堆没用的木头牌子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的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灵位，满脸的不屑。供奉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他是自己一点一点拼出来的，才不在乎什么初一十五上香供奉，他们真的在天有灵，怎么不帮自己？这些祖宗，真要是有什么庇佑，只怕也是跟老爷子一样，庇护了沈从柏吧。看着儿子死不悔改的脸，沈老爷子的眼睛垂下来，整个人似乎一夕之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摇摇欲坠。“爷爷！”

沈霆琛见状赶紧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老爷子的胳膊。“我没事。”

老爷子语气虚弱的开口，无力的摆摆手。“忠叔，带爷爷回去。”

沈霆琛沉声开口，对着一旁的阿忠吩咐。“等等。”

沈老爷子站稳了身子，看向身侧的沈霆琛，低声开口。“把地上那个人的头套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