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霆琛到书房的时候,老爷子正带着眼镜看报。见他来了,老爷子从眼睛上翻看了他一眼,额上的皱纹深深地皱起。“说说吧,财报是怎么回事?”
沈霆琛知道他在问什么,垂着眼开口。“顾衡咬的太紧了,许多项目我们不得不追加投资,这样一来,许多的成本一时之间收不回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哼,没办法。”
老爷子不悦的哼了一声,“是没办法,还是你只顾着陪你那个未婚妻了?”
王德安的事情他有所耳闻,在人家的寿礼上给人送钟,真想的出来。从前觉得这孩子雷厉风行,现在看来倒是有点出格了。沈霆琛皱起眉头,“这件事跟她无关,是我的决策失误。”
老爷子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我说过,不希望你走你父亲的老路,如果我发现她挡了你的路,你很清楚我会怎么做。”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沈霆琛猛地抬起头。“爷爷,您最好不要试图对晚晚做什么。”
沈霆琛扬起下巴,语气森然,“您也知道我的脾气。”
“你!”
沈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想要站起身来,却腿一软又跌坐了下去,止不住声的咳嗽起来。阿忠默默地走进来,端给老爷子一杯参茶。沈霆琛欲言又止,自从沈从严的事情之后,爷爷的身体似乎一夜间老了十岁。肉眼可见的苍老起来。他并不想跟爷爷顶嘴,只是林晚是他的死穴,他不能接受任何人用这件事情威胁他。“要是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沈霆琛不想再起冲突,率先离开了房间,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阿忠追上了他。“少爷,老爷最近身体不怎么好,您还是尽量不要顶嘴,有时间的话,回来看看他。”
阿忠很少主动跟人交流,尤其是这么大一段话。在沈霆琛的印象里,他一直像是老爷子的影子,沉默却可靠,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爷爷哪里不舒服,看医生了吗?”
沈霆琛下意识的问道。阿忠顿了顿,缓缓开口,“看了,只是年纪大了。”
有些话,没沈怀永的吩咐,他不能说,就像现在。沈霆琛的心放下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大步的离开了老宅。阿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唏嘘。那个小小的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甚至已经可以跟家里的权威正面对抗,他终归是长大了。这庭院再大,也困不住一只展翅的鹰。只是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时间无限,到老才知道有些东西转瞬即逝,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他安静沉默的退回宅子里,又回到那个不引人注意的影子。沈老爷子在书房里静静地发着呆,听见阿忠进来的声音,忍不住开口。“走了?”
“走了。”
老爷子苦笑一声,“这孩子倒是随我,比他爸硬气得多,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忠没说话。老爷子望着窗外逐渐茂盛起来的树,眼眶一热,喃喃自语。“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在同样的事情上吃亏罢了,怎么到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
他恍惚间想起沈从严,皱紧了眉。“老大他们最近怎么样?”
算起来也有大半个月了,沈从严再也没来过,是老老实实的带着老婆孩子去新公司了?“大先生还在A市,只是最近深居简出的,不怎么见人。”
沈老爷子皱起眉,“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大先生说还有些东西没交接好,处理好了就出发。”
交接了这么久,还没解决?沈老爷子又咳了几声,疑虑渐深。“让他抽时间来一趟。”
别是在背后又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接到阿忠电话的沈从严唯唯诺诺的答应着,等挂了电话脸上就只剩下了冷笑。“爸,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沈修十分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语气里都是埋怨。最近大半个月以来,沈从严一直把他和孙佩月关在家里,哪儿也不让去。自己则是一两个小时的打电话,或者在深夜偷偷地出门,天亮才回家。再这么下去,好好的人都要憋疯了。何况他习惯了声色犬马,家里没有美女,连喝酒都只能一个人喝闷酒,简直无聊的要死!沈从严看着摊在沙发上的沈修,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很快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到以前的生活,不!是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