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情嚣张的刘实,刘昌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种人。他此时可没有耐心跟刘实闹,忙活了一天跑的脚都酸痛不已,只想快点休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他随口说道。“刘昌!你可想清楚了,那可是三百两!不是你卖卖野猪肉就能赚到的!”
刘实也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见刘昌不理会他,还是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因为他太想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了,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这么憋屈过!此话一出,刘二虎子都听不下去了。虎子首当其冲:“区区三百两而已,还想让昌哥给你们这帮混蛋弯腰,俺呸!”
刘二也双手叉腰:“你们这些臭地主,不就有几个臭钱,几片田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以前没钱没地,吃不饱穿不暖,根本不敢和这种地主叫板。此时有了钱,几人也有了底气,今昔不同往日了。刘实并不知道几人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刘昌从他身上抢了银子。“你们这些贱民!抢了我几两银子以为翻身了是吧!我可是官吏,不是你们这种贱民有点小钱就能比的!”
刘实一眼扫过,想起那装的满满登登的驴车,再看看刘昌的行头。“哼,什么都没卖出去,还人模狗样的学大家公子穿衣,我看你还能潇洒几天!”
甄妍俏丽大眼颤动,开口维护刘昌:“刘里魁,救命大恩你不思回报,反在这里骂我家夫君,你还是不是人!”
刘昌一阵头疼,怎么这老混蛋比碰瓷的还麻烦。他从怀里拿出字据,伸到刘实眼前。“老奴才,你忘了这个吗?赶紧滚蛋,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刘实老脸挂不住,吹胡子瞪眼:“那那又怎样!你还不上三百两,成了王老爷的奴仆,所有财产都归了王老爷,看在我和王老爷的交情,他也会作废这张字据!”
甄妍这才想起还有先前画押的字据,一双紧锁的秀眉也渐渐舒缓开。村民和刘二虎子几个没念过书的并不知道字据上什么内容,呆呆的听着他们说话。张平还识得几个大字,他清清楚楚的看着上面的字和明显的红印。原来堂堂刘村里魁已经成了刘昌的奴仆,还签字画了押!“小小昌,这是怎么回事?”
刘昌笑笑不语,虎子心急,刘昌才给他买了那么多东西,心里十分感激,就要维护刘昌。“三百两而已,你当真以为俺昌哥赚不到吗!”
他火急火燎的从驴车上拿出一箱银两,张平见状就去拉他。张平明白,财不外露,这么多人在这,难免有人图谋不轨。可虎子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他只想维护刘昌,让这不要脸的里魁闭嘴。他当着众人将那锦箱打开,亮闪闪的白银暴露在众人视野中。虎子气愤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银子是不是真的!”
甄妍闪着大眼,一遍一遍确认,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很快又暗淡下来。她劝刘昌找个正经营生,刘昌听没听不知道,但她知道正经营生一天赚不来这么多银子。“银银锭,满满一箱银锭!”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刘二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神气的样子,脸上有些不屑的看着里魁刘实。刘实一惊,伸着脖子皱眉看向白银,有些不确信这是不是真的。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眼,眯着眼。刘实是见过银子的,这箱子里都是货真价实的真银。“不不可能,这少说有几百两银子,你把整片林子都卖了也绝不可能卖出几百两!”
刘二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管我们卖什么呢,你就说是不是真银子吧!”
刘实呆呆的看着那箱银子,心中一落千丈,嘴里喃喃道:“是真.真的。”
他眼前一黑,控制不住重心,瘫坐在地上。“怎么可能!驴车上装的满满的,你明明什么都没卖出去,这银子来路肯定不正!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其他山贼有勾结,那日才自由进出黑虎寨!”
“老夫老夫要去官府告你!”
刘实心中慌乱不已,一想到之后的日子要沦落为刘昌的奴仆,他便开始不择手段,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刘实的话一字一句打在甄妍心头,她小手紧握,指甲深陷肉里。夫君定是和贼人有染,否则哪里来的这些银子!刘二大笑:“老贼!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肥肉、脏器都在,我昌哥只卖了瘦肉,便有这些银子!”
说罢刘二撇开遮在驴车上的麻布,露出驴车上的肉和货物。“只卖了瘦肉?”
刘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这些都真真切切的摆在他眼前。他清楚的看到那车上除了一麻袋一麻袋货物以外,除了一些个脏器就剩下白花花的肥肉了,不见一点瘦肉!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活了大半辈子,刘实也明白什么时候该低头。这小子不过几日功夫,像有仙人相助似的,趁他有此气运,低头不丢人!他连忙朝向刘昌,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响头。“刘公子,刘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小人刚才说乐呢,小人哪能不知道您有这本事!”
“小人看您劳累了一天,专门演个百戏给您助助兴!”
百戏就是古代节目的称呼,包括歌舞、杂技、说学逗笑。刘昌看着他的嘴脸,一阵恶心,他最讨厌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哥几个,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交给你们处置了。”
说罢,刘昌就从驴车上往屋里搬货物,虎子刘二两人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刘昌一边拎着东西,一边说道:“老奴才,记住了,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刘昌又想起什么,开口道:“虎子,下手轻点,别打死了,但要往死里打。”
刘二兴奋:“明白!这可是堂堂里魁,官差!”
刘实听到几人谈话,心中惊恐,但一想到日后若是与刘昌为敌,一定少不了苦头吃。反正这几人肯定不敢打死他,刘实咬牙。“刘公子说的是,骂的好!打吧!老奴甘愿挨打!”
刘昌冷笑一声,只顾搬着货物进屋。不一会就将七七八八杂物搬完,迫不及待的拉着甄妍进屋。“哎呦,打的好!诶呀,打的好!”
虎子刘二两人不往要紧处打,专攻屁股,打的刘实连连哀嚎,还要叫好。听着外面的惨叫,甄妍心乱如麻,她眼神暗淡,手足无措。犹豫再三后,缓缓张开玉口。“夫君,为何不听妾身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