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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侠魁田光回到农家,四岳堂俨然成为了农家的中心,而陈默则是中心之中的中心。
田光几乎天天来找陈默畅谈,甚至许多农家内部事上也询问陈默的意见。田光给陈默的感觉确实如动漫中的那般豪迈忠义,智勇双全,而且十分博学。 田光回归农家之后,农家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六堂上下都变得非常和气。即便脾气很是不好的田虎,这段时间也鲜少与其他堂主发生矛盾。陈默暗暗感叹田光对农家的掌控力实在了得。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陈默发现田光其实和昔日的六指黑侠差不多。田光如当初的六指黑侠一般,非常关心百姓疾苦,衣食住行这一方面完全不怎么讲究!可同样田光也如昔日的六指黑侠一般,对掌权者抱有强烈的幻想。 田光认为,想要从根本上解决百姓疾苦,必须至上而下解决,换而言之必须有一个非常贤明的君主,上从下效,故而才能帮助百姓摆脱苦难。而农家等人的帮忙救助,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田光的这个想法也几乎成了农家所有人包括六堂堂主的共识。知道这个时候,陈默才明白过来,原来农家转头参与七国之争,其实并非田光擅作主张,而是得到农家上下支持的。 也就是说,若要改变农家的现状,就必须改变田光的观念,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改变农家。 可难点也就在这里,田光忠诚于七国,背后又有田单这个野心家存在,陈默纵然说出自己的主张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田光这种人理想家,只有验证自己的想法失败,才会改变,所以就算现在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陈默放弃如警醒六指黑侠一般警醒田光。毕竟纵然说了也没有用,而且很可能打草惊蛇。 除开观点方面的事情以外,其他方面陈默并无太多隐藏,而且主动提起赤脚医生方面的事。 田光听完以后十分兴奋,着急农家六堂,商议这方面的事情,准备率先在齐国境内进行。关于这件事,田光甚至将隐居在炎帝六贤冢的长老们都请了出来,众人一番商议下来,认为这件事可行。 此事确实很适合农家来做。 一方面农家对治病救人方面颇有建树,另一方面农家在广大的农夫心目中地位很高,很容易推广施行。没有人反对这件事,但此事由那個堂口负责,却产生了争议。 农家六堂各有长处短处,但这一方面任何一个堂口都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这是提升威信的好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田猛、田虎、田仲自然成了一派,司徒万里、朱家这两个多年的老朋友也自然成为一派,而陈胜对此没有太多的想法,一切听从侠魁命令。 陈胜虽然话语不多,但脑子绝对不笨,不愿意搅合两派争斗中。 田光最终决定由田猛、朱家两人负责,而其他四堂必须倾力协助。他给众人下达死命令,一定要将此事办好。 虽然田光的这个决议,田虎等人颇有微词,但不管如何表面上还算公平,所以谁也没有说什么。 陈默在农家的这段日子实在颇为忙碌。 不仅田光时不时找他谈论,六堂堂主包括因吴旷关系并不怎么太好的陈胜也时不时来找他。正因如此,陈默在农家的地位变得非常特殊起来。 虽然他不是农家之人,可因为六堂堂主以及田光的原因,他也几乎是半个农家之人。 农家六堂之中,神农堂堂主朱家是除开司徒万里以来,与陈默聊得最多的人。两人不少地方都有相似之处。 朱家可以说还是另一个田光,也是关心百姓疾苦,习惯改变他们现有的生活状态。 陈默对于朱家十分看重,曾不止一次想过朱家若能当上侠魁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的交谈之中,陈默虽然没有给田光灌输自己的思想,但对朱家却或多或少提起一些。 他只希望他日朱家醒悟过来后,能改变整个农家。 田猛来的找陈默的次数也不比朱家少多少。不过双方聊得并不算多。 田猛是十足的功利主义者,每次前来都是想从陈默这里问出各种有利于自己的东西!陈默感觉纵然和陈胜相处起来,也比田猛要好上不少。 农家六堂堂主以及六大长老包括侠魁对陈默的印象很好,六大长老中的兵主、弦宗、禹徒三人甚至让田光劝说陈默加入农家,且因为陈默对各方利益并无任何损害,六堂堂主对陈默也报之以善意。 正因如此,除开最初遇上田虎、田仲挑衅以外,其他时候日子过的十分不错,特别是司徒万里的美酒美人伺候,更令他有些乐不思蜀。 陈默就这样在农家又呆了五天。 陈默本打算见过侠魁后,就离开农家。 农家现如今的局面已非他能改变的。可由于一直没有再见到大司命,所以便在农家呆了下来。 终于在第五天深夜的时候,大司命终于出现了。 这个时候陈默已闭上眼睛,正要入睡,耳畔却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 陈默握剑戒备。 就在这时,一道细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我!”这声音虽然很小,陈默还是听到了,是大司命的声音。 陈默爬起身来,点燃蜡烛,却被大司命阻止了。如果被人瞧见,那么她的行踪势必暴露。 借着窗外的月光,陈默只能瞧见大司命朦胧的面庞,或许是因为朦胧感的加持,或许是很久没有见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昔日特训的时候满脑子是征服的念头,他感觉大司命更好看了。 陈默注意到大司命脸色有些不太好,眼睛似乎有些锐利,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打探到什么?”
这句话虽然是询问,可非常肯定大司命必然打探到一些事,否则怎能来这里。
大司命目光更锐利了,道:“你为什么要将战神图录的事告诉给田光?”任谁也听得出她的不悦。
陈默当然听出来了,她非常理解大司命的想法,毕竟好东西又有几个人愿意分享呢? 陈默解释道:“战神殿缥缈莫测,若有农家帮忙寻找,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不是吗?”其实陈默将战神图录告知田光,还有其他意思,其中一个方面便是希望阴阳家能派遣一些人手帮他盯住田单,以阴阳家如此在意战神殿,怎么可能不派遣人手。
陈默又补充道:“其实在我之前,竟有人已梦到了战神图录,这人是曹秋道,你是否认得曹秋道?”大司命道:“知道,当年此人曾来过阴阳家,并与东皇大人交过手。”
陈默想不到竟还有此事,好奇道:“谁胜了?”
大司命摇头:“那时我只是普通阴阳家弟子,对此事并不清楚!你是说曹秋道梦到过战神图录?”
陈默点头,他将从田光哪里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给大司命。 大司命好久才消化完这些讯息。 陈默忍不住问道:“你可探听到了什么?”
大司命回答道:“田光带着你所写的战神图录与安平君田单见了面,田单十分激动,决定让农家弟子寻找战神殿。”
停顿一下道:“只不过田光对此提出了异议。”
陈默眼睛一亮,道:“田光说了什么?”
大司命道:“田光认为现如今并没有任何鞥寻觅战神殿的线索,此时寻找战神殿非但事倍功半,而且很有可能徒劳无功,现今重点应该在齐国都城临淄方面,必须改变齐王等人都想法以及王公大臣们的空谈之风,否则齐国势必难以成就霸业。”
大司命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说燕赵正在发生战争,而楚国内部李园借助妹妹王后李嫣嫣的势力,已与春申君发生争斗!魏国因魏无忌之死,留下了很大一部分权力真空,朝廷内部也是争斗不休,韩国也因韩非的回归,争斗变得异常激烈,秦国内部以吕不韦的新派势力正与秦族本土势力也是争斗不休,现阶段是最高整顿齐国的机会,他希望田单不要错过。”
陈默不由赞叹田光的厉害。先前与田光交谈的时候,就发现此人不但见识广博,而且对于天下大事的见解颇为独到,眼光十分敏锐,这一番话已展现出了他的才华。 陈默忍不住问道:“田单如何回答?”
大司命道:“田单的想法和田光大有不同!田单认为以他在齐国布下的后手,改变齐国并不困难,眼下最关键的是找到战神殿,利用完整的战神图录医治自身的暗疾。”
大司命补充了一句:“田单看过你写的战神图录,当即便有所领悟,整个人明显精神了一些。”
大司命看陈默的眼神有些古怪,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内容来了?”
大司命不得不生出这等怀疑,因为她也知晓战神图录,却从未有这一方面的领悟。
陈默也是一呆,内心抱怨老天不公平,为何自己一无所获,其他人都有收获,他对天发誓道:“绝对没这回事,我所写的都是先前写下的内容,而且其中还删减了一些,鬼知道他怎么能做到的。”大司命对此也不怎么怀疑,他能明显看得出陈默的懊恼,而且他们这些人看过战神图录,领悟也各有不同。 陈默急于知晓结果,道:“最后怎么样了?”
大司命道:“双方存在不小的矛盾,但田光最终还是同意让一部分农家弟子寻找战神图录。”
陈默心中暗笑,知道这个时候他肯定自己的计策应该成功了。田光和田单产生了矛盾,田光为了实现自己的想法,自然会思忖摆脱田单的事情,如此一来农家这一局棋已非无药可解了。 陈默紧接着想到一件事:如果田单没有得到战神图录,田单是否会很快死去,那个时候田光自然也能摆脱田单了。 陈默立刻止住这个念头,不要自寻烦恼。 大司命的声音传了过来。 “最后田单让人传信给曹秋道,让他也参与此事之中来。”
陈默叹息道:“他们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
农家之事,竟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解决了。陈默觉得接下来应该和田光多拉近关系。别让田光摆脱田单以后,又拜服在昌平君手里,若真是如此,他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大司命声音再度传来。 “我已打听到伱所要的消息,你什么时候将幻音宝盒交给我?”
陈默道:“至少也要等我回墨家再说吧。”
他已明白大司命知道幻音宝盒在机关城,所以对此也不隐瞒。
大司命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最好快点完成自己的承诺,女人的耐性一向很有限。”陈默点头称是,内心却颇不以为然。 他不相信大司命敢动他。 大司命若要动他,第一个不同意的恐怕就是正在寻找战神殿的月神,第二个则是东皇太一。 陈默觉得自己现在是绝对安全。 农家事情既然已解决,接下来去哪里呢? 小圣贤庄?还是韩国?亦或者去燕国找荆轲? 陈默很快没去想了,这样一个大美人就在身边,想这些事岂非浪费? 陈默心头一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许多画面在脑海浮现。 大司命没有看见陈默脸上的表情,可本能生出不安。 事情已说完,她立刻离开。 就在这时,陈默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