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从贺严口中说出这么谦逊的词,"哟,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世界上有这四个字呢。"他阴阳怪气道。贺严皱皱眉头,"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他用同样的阴阳怪气回怼过去。牟冥笑了笑坐了下来,忙碌了一天,过的还算充实,拿起瓶子和贺严撞了下碗,灌了一大口白酒。"我发现你变了。"贺严说完也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哪变了?"牟冥好奇的问道。"变得成熟了。"贺严认真的说道。这话是发自肺腑的,牟冥听的出来。他笑了笑,开玩笑的说道:"哥一直很成熟好吗?"这一个下午,贺严可算是在牟冥脸上见到点笑容。"是是是,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抽烟带喝酒的。"他吐槽到。话一说完两人都愣了几秒,贺严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刚想着解释,牟冥说:"这都多久的黑历史了,我还不能成长成长?"他举起酒瓶。贺严笑了笑,也举起酒瓶撞了上去,"好意思说我,你不也偷偷过来蹭酒喝?"牟冥喝下一口酒说道。贺严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我蹭酒?"贺严气的笑了两声,"我那是怕你死屋里,到时候一开门尸体都臭了多给乔姐添麻烦。"他说。两个人都是心大的人,不善言辞,不懂煽情,刀子嘴豆腐心,但打心底里都觉得彼此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切,你就是馋酒。"牟冥说。"对对对,我馋我馋。"贺严干脆破罐子破摔,回答道。"我发现你也变了。"牟冥看着他认真的说。"我?我知道,变帅了。"贺严一开口就是自信的巅峰。牟冥刚塞进一口菜被他这句话逗的差点没喷出来。"你干嘛!"贺严有些怒意的看着他。"别装,我还不了解你,你这也就能吓到阿昭。"牟冥嫌弃的说道。贺严翻了个白眼将脸上的表情收回,"说啊,哪变了?"他问。"说不出来,就是变了。"牟冥说。贺严一个白眼飞过去,"说不好就别说,吊我胃口。"他说。"这么久没见我,我看你是太想吵架了。"牟冥说。"滚滚滚,说正事。"贺严说着,也夹了口菜放嘴里,"嗯——这可比你手艺强太多了。"他一副享受的表情感叹道。"滚蛋,我做的饭也没见你少吃,说什么正事,我俩哪有正事?"牟冥说。贺严晃了晃又手十指,"兄弟的事都是正事。"他说。"搞这么肉麻,我有啥事你不知道?"牟冥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哟,你着白眼翻得有我的风范啊。"贺严说。牟冥喝了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喉咙,面部表情略显狰狞,"快说。"他说。"说说吧,感觉你情绪不高。"贺严看着他说道。牟冥是在想不到贺严平时表面看上去嘻嘻哈哈的,自己情绪不高竟是他第一个发现。"没什么,有点累。"他说。"别装,肯定不能是因为白术他们出差不带你吧。"贺严试探的说。牟冥轻笑一声,"切,我是那小心眼的人吗?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大字不识一个,饭都做不好。"他自嘲的说道。"谁说你帮不上什么忙,我听说了要你在医院看住阿瑶,医院也交给你打理,这重任换个人白术都不能放心。"贺严说。听到这话牟冥心里可算是好受点了,"你是不是觉得和白术好像不那么熟悉了?"贺严问。牟冥点了点头,"不愧是好兄弟,懂我。"拳头捶了捶胸口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突然出来感觉大家变化都很大,有了一种莫名的隔阂。"贺严看向窗外感叹道。"以前白术到哪都要带上我们俩,这回把我们俩留家里了,有点不适应。"牟冥说。"你放心吧,我们俩在白术心里的地位任何人都比不过,把你留在这里,就是觉得你有能力独当一面,还有你兄弟我呢。"贺严说。牟冥一直认为贺严身上好像有什么魔力,总是能发现新的角度,然后三言两语把事情化解开来。二人撞杯,喝了一大口酒,眼看着瓶子里的酒喝了大半,贺严脸颊上也出现了红晕。"你不会是不行吧,脸都红了。"牟冥指着他脸说道。贺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些微烫,"别提了,太久没喝了,确实没以前能喝了。"他说。牟冥拍了一下手,指着贺严。"干嘛,吓我一跳。"贺严说。"我知道你哪不一样了。"牟冥说。"哪?"贺严问。"你比以前谦虚了不少,不逞强了,挺好的,你接受了自己。"牟冥隔过桌子拍了拍贺严的肩膀。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连贺严也是刚刚才意识到,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接受了自己人生,不再最求一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更没有原来那样的自卑,原来朋友的意义可以这么重要。贺严笑了笑,喝下一口酒。"还得是出来待着开心,在里面都憋死我了。"他说。"谁知道你那么弱,什么病都能让你赶上。"牟冥说。不过贺严一直好奇,为什么牟冥当时一直在自己身边,却一直没有感染病毒。"为什么你完好无损?"他问。牟冥耸了耸肩,"不知道,大概是我妈和我妹在天上保佑我吧。"他说。这话说的坦然没有情绪波动,他也同样接受了一切。二人聊了很多,聊到很晚,直到刷完所有的碗才回去休息,牟冥也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