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早,来福便去东安县雇了马车过来,潘永山夫妻送到村口,瞧着马车渐行渐远,潘永山不禁道:“往日清儿回来的晚些你都坐立不安,这次怎么应了她去京城。”
云娘:“他当捕快不是抓贼就是查案,我自是不放心,如今去京城,有少杰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总说该让清儿多出去走走吗。”
潘永山点点头:“这倒是,少杰性子稳妥,又是京城人氏,必出不了什么差错,冀州府那个案子,清儿辞了差事,心里不定多憋屈呢,出去散散也好,免得闷在心里成了症候。”
云娘:“你们爷俩一瞧见了案子,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这陈年的冤案虽洗雪了,却也得罪了人,这当官的莫不是官官相护,你们爷俩一个仵作一个捕快都是衙门里最不起眼的小吏,不拿你们开刀拿谁开刀啊。”
潘永山:“你这个当娘的难道还不知儿子的性子,审这案子之前清儿就料到这个结果了。“云娘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主意就正, 认定了一条道跑到黑,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应她当这个捕快。”
潘永山摇摇头:“云娘,清儿不是姑娘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总在娘身边像什么话,将来养妻活儿总要有个营生干才成的。”
云娘没吭声,清儿本来就是女子,要什么养妻活儿的营生啊,作为女子该相夫教子才是,只是这孩子命太苦,生下来就扛着应家满门的冤仇,这仇能不能报自己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云娘就怕末了应家的仇没报,反倒搭上了女儿一辈子,让自己这个当娘的怎么过的去。少杰这孩子的品性自己很是清楚,又对清儿很好,云娘不敢往后想,可总是个机会,若少杰瞧出清儿是个女子,或许……少杰见潘清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想什么呢,从上车就出神,叫你都听不见。”
潘清摇摇头:“没,没想什么?师兄叫我做什么?”
其实,潘清正在想她娘这么痛快答应让自己跟师兄去京城,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十有八九是瞧上大师兄了,想把自己推销出去,她娘还真是病急乱投医。少杰:“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清弟说说话儿,对了,我托小张大夫给你做的东西可那去拿了。“说起这个,潘清摸了摸腰上的荷包笑道:“拿了,谢谢师兄。”
少杰有些不高兴:“以后若再如此客气,师兄可要生气了。”
潘清点头:“好,以后不跟师兄客气,缺什么清儿就找师兄要,只不过师兄在刑部刚谋的差事,想必俸禄不多吧。”
少杰:“放心吧,虽不多养我家清弟也够了。”
潘清眨眨眼:“既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等到了京城非要把京里的好馆子都吃一个过子才行,对了,还有师兄说的那个御河堤边柳,曲江池中鸭,朱雀桥头的斜阳,潘清这次可要好好赏赏这京都城的好景致,也不算白来一趟。”
少杰看着她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