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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金属房门,因零件松动而发出不清脆的哗啦响声。
李景敲了门三遍后,房内依旧没有动静,不得不准备离开下楼。 可就在他刚要转身时,房门突然打开,一股酒气瞬间涌出,让李景差点窒息。 随即房内露出一名面色冷漠、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正是黄伟的父亲黄文国! 黄文国冷冷俯视着门口的李景,眼神里隐隐露出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低沉开口:“小子,你要干什么?”见对方似乎没认出自己,李景面色微变,连忙低头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敲错门了……” 说着,李景趁机往房里扫了几眼,只看到满桌的酒瓶和混乱的生活垃圾,并没有看到黄伟的身影。 “小子,以后看清点,再敲错门老子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砰!! 话音未落,房门便被用力关上,发出重响。 而房门带起的风更是扑了李景一脸。 看着紧闭的房门,李景本尴尬的表情顿时收了回来,变成严肃模样。 他一边下楼一边蹙眉思索:“看来黄伟家里没出事……那他去哪了?”
本来李景刚才想问对方,但一想到黄文国对待黄伟的态度,估计也不会知道黄伟去了哪。 反而会因为自己询问,让对方得知黄伟没去学校,从而让黄伟又多了一顿毒打。 离开黄伟家所在的小区,李景环顾四周,眉头紧蹙。 如今正是上班上课时间,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偶尔街边店面里传来几声老板娘聊天的爽朗笑声。 不在家,家里也没事,那黄伟到底去哪了? 李景脸色严肃,努力回想黄伟可能会去的地方,然后不再浪费时间,便直接跑向其他对方可能去的地点。 而与此同时,李景也接到了胡玲的电话。 对方喘着粗气,语气愧疚地告诉李景没在学校找到黄伟。 李景感谢对方,挂掉电话看了眼手机才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 没在校内,就只能在校外了。 李景眉头紧蹙,看着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回家的学生和下班的大人,不由深吸一口气,加速往其他地方寻找。 不久后,李景到了周末遇到黄伟时的那家网吧,下意识觉得对方应该不会逃课来上网,但还是走了进去。 “啪!!”
“哒哒哒……啪!”
刚进网吧,昏暗的房间里便传来猛烈敲击键盘的声音。 李景顺着声音扫了过去,发现是几名打扮非主流的女生正在玩“劲舞团”。 她们的大拇指时不时在空格键上用力拍下,表情又拽又酷。 李景虽然不玩劲舞团,但知道网吧键盘通常不大好用,玩这游戏得用力敲空格才容易卡P卡节奏。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游戏,网吧老板也常常心疼自己店里键盘的空格键。 李景看了一圈,本准备离开,突然面色微变,发现墙角里坐着一名抽烟的男生,背影有些熟悉。 李景蹙眉,走了过去,不确定地看了眼对方侧脸,顿时惊怒,一把拧起对方衣领,竖眉怒斥:“阿伟你竟然真的逃课出来上网?!!”
“唔……景、景哥?!”
黄伟被吓了一跳,待看清身前愤怒的李景,不由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我当然是来找你!”
李景恨铁不成钢咬牙道:“你可以上课睡觉,可以学习偷懒,但我没想到你明明答应我好好学习,结果竟然比上个学期做得还过分!你说过的话都是放屁是吗?!”
李景很生气,却不是气对方欺骗自己,而是生气对方摆烂人生,生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再经历上一世的悲剧。 “对、对不起景哥……” 李景本以为对方会反驳自己,表明不想读书,却没想到对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道歉,不由微愣。 当他看向对方低下眼帘的脸庞,面色再变,这才发现对方额头上有伤疤,脸颊上还残留着干透的血迹。 “阿伟你?!”
李景连忙松开抓住对方衣服的手,后退半步,往对方全身看去,瞳孔微缩。 只见黄伟的校服被拉扯破了两道口子,手臂上有好几处淤青,裤子和鞋子上还沾着灰尘和脚印。 “你被打了?!”
李景惊怒,立马扶住对方肩膀:“谁?一中的,还是二中的?”
“都不是……” 黄伟轻轻推开对方,摇头低落道:“是我爸,他今早喝醉了,回来时打的。”
“……” 李景闻言,怔怔看着对方,张嘴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跑出家里时,已经九点多了……” 黄伟坐回位置,呆滞地看着微微发亮的电脑屏幕,苦笑道:“想着反正都迟到进不了学校了,就来这里了。”
听完,李景低头沉默,除了懊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不知道该做什么。 片刻后,李景才重新抬头说道:“你应该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饭。”
“我这样……” 黄伟看了眼自己破洞的衣服,无奈笑道:“就在网吧随便吃点……” “不行。”
李景严肃拉起对方,往网吧外走:“走,去我家吃。”
…… 李景家。 黄伟看着桌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菜肴,两眼终于有了一丝神采:“景哥你做的菜真香啊。”
李景见状,笑了笑,轻声道:“赶紧吃吧。”
随即,两人吃着,李景发短信给罗望男两人告知了一声后,便起身从自己卧室里拿了另一件短袖校服出来。 “给,你那件破了就穿我的吧。”
看着李景拿出来的校服,黄伟一愣,随即立马摇头道:“不用不用,景哥那是你的……” “什么你的我的。”
李景直接把衣服丢给了对方,然后继续坐下吃饭:“难不成你下午还穿着这婆衣服去上课?对了,下午是数学考试,我们得早点去。”
听对方提到上课,黄伟眼帘微垂,目光落在桌上的饭菜上,沉默片刻后,才低声道:“景哥,我不想上学了。”
“什么?”
李景微惊,停下筷子蹙眉看向对方:“为什么?”
“我读书没用,我爸也不在乎我学不学习。”
黄伟神情低落,苦笑道:“倒不如早点出去打工,还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用每天在家里担惊受怕。”
看着脸上已经没有往日神采的黄伟,李景知道对方的内心已经快死了,或许上一世黄伟这个时期的内心便已经发生变化,只是自己没察觉到。 而在对方父亲去世后,黄伟便彻底放弃了自己的路,开始堕落放纵。 想到这,李景面色沉重,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马上反驳对方,而是认真问道:“阿伟,如果你真不读书了,你想过你要去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