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鱼“唔”了一声,掂量了一下祁嘉行的小身板,真诚地建议道:“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凭他自己出车祸了都跑不掉。】叶沉鱼说道。
【正常人出车祸都跑不掉……】系统无奈,【你对煽情过敏吗?】
叶沉鱼眨眨眼,趁着祁嘉行东张西望的功夫,把自己的袖子解救出来了。
“但是妈妈说过,”祁嘉行直视着宴会厅内的觥筹交错,突然说道,“要保护自己爱着的人。”
“她很努力地保护了我。”
虽然对父亲而言,那不值一提。
年幼的男孩安静而天真,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纯净。然而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在他身体里缓缓流失。
他现在看起来,似乎可以保护别人了。叶沉鱼想了想,又将衣袖塞回了他手里。
反正回到祁家的话,会有人把衣服熨烫干净的。
祁嘉行调整了一下袖口的位置,满意地贴近了叶沉鱼一点。
某种角度来说,这个任务目标和宿主十分适配,系统想。两个人都不怎么正常。
当然,要论不正常的话,这个世界的人远比他们更胜一筹。
在起居室的门被合上的一瞬间,祁明军便皱起了眉。过了几秒钟,他将把玩的核桃放下,点起了一根烟。
一旁的钱阳眉梢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祁明军很少抽烟,除非他心情真的很差。纵横商场几十年的人物,是不会因为晚辈的无礼真正动怒的,那么……
灰白的烟雾在空中萦绕,祁明军低哑的声音响起来:“我不记得我教过他与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交恶……”而且还是和一个并不好招惹的妻子。
即便他和祁景涣的母亲因为商业联姻,毫无感情,他也会给妻子足够的尊重,保证他们利益相同。
不止感情不和,甚至连佣人都能任意揣测他的心思。祁明军眉间皱纹愈深,这是他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把祁景涣给我叫上来。”
剩下的半截烟被狠狠地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不多时,钱阳又一次出现在宴会厅,彬彬有礼地请了祁景涣上去。
好在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不至于带着一身水去见祁明军。
家宴上的众人默契地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叶沉鱼身上。不过有祁景涣在前面做例子,没有人敢上前询问。
这些人耳目灵通,谁也不想变成落汤鸡在家宴上丢人。
叶沉鱼得以享受安静的用餐时间,用完了最后一道餐后甜点。这时候已经到了宴会的尾声,在她吃饱的同时……众人也得到了想要的情报,挑选了合适的时机告辞。
虽然情报是关于她的,但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一样。祁泽瀛越过稀落的人群,走到了叶沉鱼身边,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父亲对他很不满。”
祁泽瀛把顺过来的兔子布丁递给祁嘉行,声音极轻地对叶沉鱼说道,“你跟父亲说了什么?”
叶沉鱼看了一眼兔子布丁,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跟祁明军的对话,做了一个关门的手势。
祁泽瀛发愣地看着她。
“没有说话。”
叶沉鱼补了一句。
祁泽瀛:“……大概是之前就对他很不满了。”
【那我应该跟祁明军很聊得来。】她对祁景涣也挺不满的。
系统倒是很意外:【居然是个聪明的正常人。】聪明人都知道不要招惹叶沉鱼这种人——不管她厉不厉害,她愣啊。
“先不说这个。”
祁泽瀛摆了下手,脸上的愉悦掩饰不住,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掩饰的打算。“明天开始,我就能插手祁氏的决策,这是个开始。”
他会从祁景涣手中讨回一些东西。
叶沉鱼动作一顿,震惊抬头:“才是开始?”
“这已经是很快的开始了……”祁泽瀛意识到叶沉鱼没有这方面的时间观念,“我以为要更长时间才能让祁……父亲改变主意。”
毕竟那是他培养了二十多年的继承人。
“有没有办法加速这个过程?”
叶沉鱼问道。
“要不是之前的绑架案,他又连住了两次院,父亲也不会用我做警告。”
他在股东中间进行了一次小小的推波助澜,祁明军未必不知道,但这还在被准许的范围内。
“但如果再做什么动作,父亲会怀疑到我身上的。”
祁泽瀛叹了口气,摊手道,“总不能指望他再住一次院吧?”
叶沉鱼恍然:“这个好办,我可以再打断他一条腿。”
就是祁景涣好像没有腿可以断了?
祁泽瀛赞同道:“可以……”他从下意识的幻想中回过神来,重复了叶沉鱼话中的字:“再?”
叶沉鱼还在认真研究:“要不然断手?”
“这……不好吧?”
祁泽瀛咽了一下口水,眼睛有点亮。
他联想到祁景涣的两次住院,“两条腿都是你打的?”
叶沉鱼点头:“我可以做得很干净,避开监控。”
祁景涣一时哑然,这就是现实中的商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