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霍非凡看着镜头里的霍毅非就像照镜子。然而,两个人虽然五官极其相似,但是气质却大相径庭。霍非凡从小就不苟言笑,一张扑克脸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而哥哥霍毅非却是个天生的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三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
霍非凡冷冷地看着霍毅非左拥右抱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当然不会忘,是莎莎和依依的生日。”
霍毅非表情尽显痛苦,他推开身边的女人,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依依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有23岁了。”
霍非凡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金锁,他们兄妹六人每人都有一个,而且每个金锁背面都刻着他们的名字。……非凡公司人事部陆清清填了很多表,填的手都酸了,没想到办个入职这么麻烦。“这个是你的吗?”
讲师三组的组长司琪从地上捡起一条红绳,红绳上系着一块金锁。陆清清连忙道谢。“谢谢你,我刚才不小心弄掉了。”
接过金锁,陆清清小心地戴在了手腕上,这是她从小戴到大的,十分珍惜。司琪梳着齐耳短发,五官也偏中性,看着十分干练。“我叫司琪,是你的组长,欢迎你加入三组。”
陆清清没想到她的领导这么年轻,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司琪为她介绍公司的情况,然后又给了讲了接下来的工作。因为陆清清刚入职,需要进行入职培训,一部分在线上,一部分在线下,培训之后还有考核,考核合格才能被正式录用。离开非凡大厦,外面下起了雨。陆清清一路小跑到附近的公交站点,一抬头,看见被淋成落汤鸡的林硕也跑了过来。他抱着一个大箱子,雨水顺着他冷峻的脸颊流下来。看见陆清清的一刻,他窘迫地别过脸,似乎想装作不认识,但从他僵直的脊背可以看出他的紧张。陆清清也不知说什么好。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像两条无声的平行线,一次错过,终生没有交集。大概是下雨的原因,公交车迟迟没有过来,这时雨越下越大,陆清清不想等了。她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网约车。十分钟后,那辆车打着双闪向这边开了过来。这时林硕突然开口。“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陆清清以为她幻听了。不过她还是没有回头,打开车门上了车。就在她关上车门那一刻,她听到“砰”地一声响,回头一看,原来是林硕重重摔在了地上。片刻挣扎后,陆清清还是让司机停了车,并请司机帮忙把林硕扶上了车。“你的胃病犯了?”
陆清清看着林硕痛苦的样子,想送他去医院,他却死活不肯,说回去喝点热水就好了。陆清清只好让司机改道送林硕回家。按照林硕说的地址,网约车开到了一处老旧的居民区。陆清清跟着林硕走进一个单元门口,林硕接过箱子,就让她回去。陆清清点头,转身没有多远,就看见林硕蹲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疼得站不起来。她知道林硕的胃一直不好,每次犯病都能要了他半条命。陆清清连忙跑了回去。“你怎么还不走?”
林硕疼得脸都扭曲着,“你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吗?”
“你别说话了,先回去吃点药吧。”
陆清清扶住林硕。林硕也不再逞能,把半边身子靠在陆清清的身上,走下台阶,来到一间地下室的门前。两个人进了屋,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里没有窗户,林硕打开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长条台子,上面乱七八糟堆放着洗漱用品,剃须刀,还有方便面,榨菜,臭袜子……陆清清都惊呆了。曾经那个干净清爽的校园男神,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这就是报应。”
林硕叹口气,从床头柜里找出一个药瓶,拿起半瓶矿泉水,把药吃了下去。“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听你的话,多攒点钱。”
林硕自嘲道:“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用管,觉得一切都来的那么容易,就算我没了工作,依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却没想过那都是因为有你。”
“后来跟秦涵月在一起就全变了,她比我还懒,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还比我还能花钱。”
“不过她有一点比你好,就是从来不叨叨我,我俩在一起就是吃喝玩乐,很快钱就都花完了。”
“上个月,秦涵月的弟弟赌博输了,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就要断手断脚,实在没办法,秦涵月就拿了公司的十万块钱。”
“后来露馅了,她就想嫁祸给你,可人算不如天算,她被警察带走那天,还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不要放过你。”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总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我之前也犯过这样的毛病,可我现在想通了,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秦涵月现在怎么样了?”
陆清清问道。“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把原来租的那个房子也退了,又借了点,凑了十万块钱还给了公司,公司也出具了谅解书,希望能从轻量刑吧。”
陆清清也叹口气,对于秦涵月和林硕,她谈不上原谅,只是有些遗憾。“那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盛通开除了?”
“你都知道了?”
林硕苦笑道,“我就是看了一眼主管桌子上的考勤表,他们就说我涉嫌窃取公司机密,不仅扣了我六万块的保密押金,还把我开除了。”
“这确实有点过分。”
陆清清这时想到被她拉黑的那个凯文。“所以我说这也许就是我的报应。”
林硕倒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似的向陆清清摆摆手,“你走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好好休息吧。”
陆清清给林硕关好门,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在回家的路上,她犹豫再三,还是把凯文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求凯文再给林硕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