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现在突破到开气境,武者的七品,有什么感觉吗?”
软软的魏淼,一双素手捏着一块小巧玲珑香香甜酥脆的枣泥月饼,送到嘴边,咬上一小口,一对明眸闪烁着好奇,看着陈斯年问着。后者昨日经历过生死劫,又借那一战的感悟与烈酒的催动,成功突破,此刻只觉得浑身轻盈,神清气爽,随后拿过一块五仁的月饼,两三口解决掉后感受身体的不寻常,认真地回答道:“大概就是……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火,嗯,一直在燃烧的火。”
“杨老说,这是火灵根的体现。”
魏淼尝试想象那种感觉,却摇了摇头,乖巧的模样煞是可爱,缩了缩脖子,有些畏惧道:“那岂不是很热?冬天还好,夏天的话,会不会一直出汗?”
陈斯年轻笑,嗓音澄澈:“没有吧,我感觉还好。”
瞧着魏淼的双眸种还是带着隐隐的期待,他便问道:“夫人,你也想修炼,对吗?”
魏淼眼波流转,最后双唇轻抿,缓慢地点头:“嗯,你说过……我是天生魔体。”
“这种体魄修炼起来,一定很厉害吧?”
“只是……这种体魄只能修炼那些邪门歪道的功法?”
陈斯年托腮思忖,回想起昨日那个邪修甚至把自身都修成了邪祟,人不人鬼不鬼,令人作呕,心中不免有些抵触,但瞧着魏淼那期许的眼神,他又道:“应该是这样。”
“魔道那些修炼法门,总感觉有些……并不适合你。”
“但不排除,魔道也有正经修炼的办法。”
“你若真想走上修炼一途,那有机会,为夫一定给你找一个好点的修炼方法。”
“合欢宗的双修之法,如何?”
“据说修炼速度奇快,为夫来当你的炉鼎,如何?”
“嘿嘿,你我二人,珠联璧合,一举两得。”
魏淼一听这话,立刻低下头,娇羞得像是王府池塘中那低垂饱满的荷花。“你又不正经……”陈斯年特别喜欢对柔柔弱弱的魏淼口花花,弄得对方面红耳赤,心中那股奇怪的癖好就能得到满足。“等你把手头上要紧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上街走走吧?”
魏淼寻问道。陈斯年拍了下脑门,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连忙补救道:“何必要等之后,你若想上街,现在我们就走。”
“中秋节刚过,街上还很热闹的。”
魏淼那红红的小脸上,立刻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嘴角勾起,眼角弯弯,好似月牙。陈斯年瞧着,心神荡漾。……二人出行,自然是乘坐马车。魏淼虽然双腿恢复过来,但还是不能长时间走动,所以从王府到城中的街市这一路,她都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瞧着外面许久不见的世界,还有不同于王府的市井气息,让她那对明眸不由得睁大几分。路两边的叫卖声吆喝声,总能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双腿残废时她才十三岁。如今她已经十八,出落成大姑娘。五年的时光,都在王府的玲珑阁中度过。就算是再开朗的人儿,都会变得郁郁寡欢。抵达闹市,冬荷拿过小凳子,准备让魏淼下来。但陈斯年却直接抱着她,一个健步跃下。冬荷见状,便点了点头,将马车教给街头处负责闹市秩序的兵家手中。后者自然明白几人的身份,毕恭毕敬地牵马离开。三人走入街口。冬荷走在最前面,时刻紧盯周围的行人,双手叠放在小腹前,腰肢挺直,端庄典雅。而魏淼则是没有这般,时隔多年,再度见到热闹喧嚣的坊市与走动的行人,她那纤细手臂摆动的幅度都不自觉地扩大,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攥着陈斯年的大手。两个人迈着轻快的步子,只是速度并不快,走走停停。坊市内的一切,对魏淼来说都格外的新鲜。“肉夹馍,羊肉汤嘞!”
闻声而望,陈斯年瞧见上次他大快朵颐的那家羊汤店。“要去尝尝吗?”
魏淼抿了一下嘴唇,摇摇头,拉着陈斯年朝街角巷尾走去,一边走她还一边盯着那些早换新的牌匾,喃喃自语道:“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有一家面馆……”“小时候,娘亲总会带我和大姐去。”
“三弟四弟他俩,就喜欢找那些糖人摊子。”
“那家面馆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但是他家的剁椒鱼加面味道真的一绝。”
“很麻却不辣,面也筋道可口……”一边回忆着,二人一边走满月楼,走过各种铺子,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等来到街市末端的出口,也没能找到那家面馆。魏淼叹了口气。陈斯年也感觉有些无能为力。有时候就这样,儿时再喜欢的东西,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不见。谈不上多么惋惜。亦或是没有消失,再找到它,也没有儿时的感觉了。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只是魏淼很快就从这种负面情绪中抽身。今天是出来玩的,不能期期艾艾,而且她喜欢的东西还有很多,想看得还有很多。那个如意轩,她一直想要亲自去看一眼。两个人穿过闹事,来到那条僻静恬淡的街道,不远处那宽广的宅院中,传出朗朗读书声。“是书塾诶。”
魏淼眼神略带兴奋:“以前我也去过那里读书!”
大虞的女子,亦能读书识字。不论是大虞,还是前朝等,女帝女官不在少数。“之前就想让你去上道学府走一走,顺便瞧瞧四弟,你倒好,说什么……说什么……”魏淼忽然忘记陈斯年怎么搪塞他的,仔细回想一番,小脸又一热,比之前街边那糖人的脸还要红。陈斯年浅笑道:“我说,我舍不得如此貌美可人的娘子。”
“又没正经。”
魏淼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另一只小手始终不曾松开他的大手。二人的你侬我侬,让一旁呆呆的冬荷,狗粮吃了个饱。来到如意轩玉器店,几人进入门内。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正面对一个死缠烂打的客人,她面容不冷不热,一股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