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这个陈斯年,还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抗旨不尊不说,还杀了一个御林军的统领。”
“如今更是联合镇北王,可随意审判地方要员、商贾。”
“好啊好啊,朕的好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陈勾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恨,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伏案书写的动作也停下,将手中的毛笔放在一边的砚台上。“钱老?”
话音落下,那阴仄仄灰袍老头从一旁走出来,俯身恭敬道:“陛下。”
陈勾将写好的圣旨交给旁边的太监,吩咐道:“明日早朝宣读。”
“老奴遵命。”
太监托着长长的尾音,退到一边去。陈勾这才将目光落在钱老的身上,给了太监一个眼神,让其离开,四下无人后才开口,神色有些窘迫,语气也吞吞吐吐:“钱老近来可曾炼制丹药?”
那兜帽下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沙哑的嗓音传出:“贫道确实有炼制一二枚。”
“只是不知陛下所说,是哪种丹药?”
陈勾老脸黑里泛红,嘿嘿笑道,全无帝王之姿:“就是那种……”“近来朕身子略感不适,头昏眼花,某些事上时常力不从心。”
话说到这份上,钱老也明白过来,手指上纳戒微微闪烁光芒,两个小锦盒出现在手掌上。他双手递出锦盒,放在龙案上,慢条斯理地说道:“此类丹药虽能让陛下重振雄风,甚至对您的修炼大有裨益。”
“但是,床帏之事,还望陛下节制。”
“凭借丹药让您焕发荣光,终究不是正道,还需要您益气养肾。”
“只有修炼到一定境界,身体由内向外的发生变化,某些事情上,陛下才能得心应手。”
这个糟老头子,说的句句是真话,但全部连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逆天的骗局。陈勾听着,感觉颇为有道理,点头道:“朕自然知晓。”
“只是钱老你应该明白,到了朕这个位置,这个年纪,总想着多子多福。”
“你帮朕修炼,也有一段时日,不知现在朕的修为,到底如何?”
这个问题,嗯,很好。钱老有些不太好回答。他告诉陈勾的那些修炼方法,都是邪修中的邪修,魔修中的魔修,连境界都不存在,怎么回答陈勾?但钱大忽悠可不是寻常人,他能从一个魔道修士成为皇帝和太子都信任的存在,糊弄人的技术可不是常人能比的。有时候,他说的话,自己都分不清真假。要想让人相信,自己得先信。钱老略作思忖,竟然退后两步,弯腰又下跪,一副忠诚无二的模样,沙哑道:“陛下,探查修为一事,对于修炼者来说可是大忌。”
“在下虽然帮助陛下修炼,但万不敢当师父一名。”
“陛下龙体珍重,哪怕是贫道,也不能随意窥探修为。”
陈勾一听这话,更加确定钱老就是自己人,便大袖一挥,自认为无比豪迈地说道:“无妨,你大可查探。”
“朕不与你计较。”
钱老兜帽下的嘴角微微抽搐。捏麻麻的,陈狗,你自己啥德行不清楚,还用我看?哪个修士修炼后还会腰子疼?还有头晕眼花?一句话,你快不行了。钱老战战兢兢地站起身,竟然开始运转些许魔气。不过他体内的那些魔气,却靠着纳戒上的古怪,掩盖起来,寻常修士只会认为那是真气外放。瞧着钱老周身环绕起来的橙黄色真气,陈勾不由得瞪大眼睛。修炼,果然是玄妙。何时朕也能这般?很快,钱老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勾,而后竟然做出来格外奇怪的动作。“啊!”
只听他大叫一声,紧接着迅速后退,踉踉跄跄,最后竟然跌坐在地上,捂着双眼,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陈勾吓得站起身,上身前倾,打量一番后道:“钱老,你这是……”“身子如何?朕现在就让他们把太医叫来。”
钱老费力站起身,摇头道:“陛下,贫道无碍。”
“只是方才在探查陛下修为时,贫道被陛下体内一道金色真气所伤……那真气至刚至阳,哪怕在下如今是元婴期的修为,也无法抵挡化解……”这话一出,陈勾的嘴巴都挒都耳根子后边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修炼天赋极高,修为极高。不过钱老却解释道:“陛下毕竟才修炼半年有余,修为还是炼气中期,然而……您体内的真龙传承,日后必然会让您在修炼上一飞冲天。”
“真龙传承?”
听着名字,陈勾就感觉自己又碉堡了。钱老耐心解释道:“此乃我大虞气数,乃皇家气数。”
“如今大虞所有气运,可都在您一人身上。”
“您修炼起来,自然要比他人强上千万分,哪怕是什么天擎宗的剑仙,亦或是正阳宗的司马家,与您相比,不过尔尔。”
陈勾被哄得很开心,像一个智商只有五六岁的小煞笔。“那朕岂不是更应该服用你的丹药?”
“快,钱老,再给朕留下两枚。”
“朕现在就开始运气。”
钱老想了想,从纳戒中又拿出两个盒子递过去,心想:你小子特么慢点吃,别一口气把自己吃死。如今马斯和苍狼部没有南下,万毒宗内的死士还没培养好,你要是现在死了,这皇位,我万毒宗可未必能拿到。你等几个月再死。陈勾正准备坐下修炼,结果外面的老太监敲门出声:“陛下,太子求见。”
“哦?疆儿?让他进来吧。”
很快,陈拓疆行进入御书房,行跪拜之礼。陈勾摆手,一脸的和蔼:“都是自家人,疆儿,私底下无需这般拘束。”
陈拓疆现在是“长大了”,学会了掩饰自己,就老老实实地谢恩:“孩儿谢过父皇。”
“说吧,找朕何事?”
陈拓疆思忖,又略带窘迫地支支吾吾道:“父皇,孩儿还想纳一位侧妃……”陈勾有些惊讶:“这些小事,你自己斟酌便是,等有了人选,再呈报给朕便可。”
陈拓疆又吞吞吐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