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鸦雀无声。谁都不曾想到,被两座小山夹住的陈斯年,竟然能够将山石硬生生地掰开。他们更想不到,一个七品武夫,竟然能够如此熟练地掌握运用真气。惊愕、诧异、畏惧。一时间,看台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格外的精彩。他们始终无法相信方才发生的那一幕。郭哲,就这么败了?修炼多年的天擎宗弟子,竟然还不如一个修炼几个月的野路子。凭什么?他们无法理解。而郭哲,撞在墙壁,摔在地上之后,就好像死了一般,躺在石板上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生气。高空之上,几个长老的神色并不好看。尤其是郭溪。她虽然知道自己郭哲郭宇顽劣不堪,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如今输给陈斯年,面子肯定是挂不住,一时间走也不是,下场也不是。旁边的某位首座,倒是心胸开阔,劝慰道:“郭长老,此事本就是郭哲弟子引起,如今给他一个教训未尝不可。”
“你可莫要因私废公。”
“天擎宗拿得起放得下,赢得起,自然也就输得起。”
“别让人家陈斯年看扁了,我们输了,就是输了,坦荡承认便是。”
郭溪连忙俯身颔首:“首座说的是,在下明白。”
另一边远处御空漂浮的萧婵,则是微微松口气,一只小手拍打着略微起伏的胸口,脸上也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心里却是不愿承认:哼,这个陈斯年,就知道耍帅。他起初就可以击败郭哲,非要对方施展一通法术后再出手,明摆着是做给这些围观的弟子看。他就像是想让不支持他的弟子,对他刮目相看。陈斯年,这家伙还是坏。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地上的郭哲竟然缓缓地站起身。他身形摇摇晃晃,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陈斯年,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
陈斯年眉头拧在一起,瞧着对方,感觉其气势有些不寻常。这家伙还能站起来?不应该啊。刚才那一股股真气,可不是筑基期修身能够承担的。围观的弟子们瞧见自己支持的对象又重新恢复过来,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狂叫,摇旗呐喊:“郭哲,好样的!我们支持你!”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郭哲你现在可是代表天擎宗的脸面。”
“陈斯年就是再厉害,你也不能输。”
“不,你可以输,但输也得是站着,不能躺下。”
“郭哲,我知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内门弟子,刚才都是在演戏对吧?”
“别玩了,快点结束,击败陈斯年!”
“我们要看你打败他,壮我天擎宗雄威!”
面对这些声音,郭哲却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仍旧死死地盯着陈斯年,有气无力地说道:“说实话,这场比试,你应该是赢了。”
陈斯年感觉到一丝不祥的气息,保持着警惕:“不是应该。”
“本来就是我赢了。”
“奉劝你一句,别动歪心思,现在你离开演武场,一切都还来得及。”
“再怎么说,我也是来结盟的,没必要为了你一个弟子,和天擎宗闹僵。”
郭哲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呵呵冷笑起来,松垮的肩膀抽动着,整个人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嗓音也变得阴仄仄:“陈斯年,知道吗,想要你滚蛋的,可不止我一人。”
“在你来天擎宗之前,就有人找上我。”
“他让我必须想办法破坏你和天擎宗的结盟。”
“起初我根本就没打算按他说的做。”
“我认为,我怎么行事,就按照我一个人的想法。”
“但现在我忽然明白了,那个人说的很对。”
“你陈斯年,绝对不能留。”
陈斯年眯起眼睛,直接问了一声,虽然没抱多大希望对方会回答。“找你的人,是谁?”
郭哲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
“如今我已经颜面扫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败,以后我只会是一众弟子的笑柄。”
“所以。”
“我必须挽回颜面。”
“接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众目睽睽之下,郭哲竟然从纳戒中拿出一根竹筒。他拔出竹筒的塞子,一只手竟然从中取出一枚长针。那长针上竟然沾满绿色的汁水。很明显,竹筒当中有某种药液,长针长时间浸泡其中。这一幕,所有人都瞧见,皆是一脸懵逼。唯有天上的几位高手察觉到不妙,尤其是郭溪,就要飞身下场。可惜已经来不及。郭哲握紧长针,顺势将针头刺入自己的左胸。长针上的药液流入体内。而后更为恐怖的是,郭哲觉得还不过瘾,将竹筒中的汁水仰头猛灌而下。咕噜。砰。喝完,他将竹筒丢到一边。紧接着,众人就瞧见,原本有些瘦弱的郭哲,此刻身上的血肉竟然开始暴涨。他的皮肤呈现出墨绿色。“不!”
郭溪飘然下场,来到二人之间。“郭哲,你疯了!”
“你怎会有此等邪修之物?”
郭哲面目肌肉都在蠕动,原本普通人的身高,此刻竟然暴涨到和房屋一半大小。整个人肌肉虬结,虎目圆瞪,身上的衣衫全部撑破。令人更意想不到的是,他的下腹竟然张开一道口子,从中飘出一颗金色的球体。那球体升空,来到他的头顶悬浮中,好似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连接着,却又看不见摸不着。这一幕,让所有人心中都升起畏惧。瞧着那道往外流脓的口子,不少女弟子吓得已经退场逃窜。郭溪瞧见,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是……金丹?”
陈斯年一动不动,仔细地观察。绿色庞大身躯的郭哲,用最后的理智对郭溪开口。然而发出声音的却不是他的嘴巴。而是他头顶的那颗金丹,突兀地裂开一跳缝隙,好似张开的嘴巴,里面平整似人的牙齿上下开合:“师父……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走开!”
“这是我和陈斯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