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魔气在转移。”
陈斯年短暂的错愕后便闪身来到那颗冰冻的头颅前。只见寒冰之下，那黑紫色的魔气竟然在往外散发。更为奇怪的是，头颅上那半张兽脸在迅速地干瘪，就像是烈日下的花草极速枯萎。冬荷走上前瞧着，也是秀美颦蹙，下手托腮思忖道：“萧行走为何说这是借尸还魂之术？”
萧婵没有隐瞒，嗓音清澈道：“寻常修炼者身死，魔气或者真气，并不会快速消散。”
“而伴随肉身的腐烂，缓缓消亡。”
“方才这颗头颅竟然自己滚起来，而且寒冰无法阻止魔气的流逝。”
“所以我推测，他在利用其它的尸体，转移自己的魔气。”
“邪修的秘法多种多样，甚是古怪，传闻有邪修只要有魔气尚存，寻得一副躯壳，便能重新为人。”
我擦。这么吊。很好，萧仙子，你这个情报很重要。冬荷双眸盯着那颗冰冻脑袋，分析着：“那太史瓶的魔气会去哪里？”
“我们不能追踪他的魔气吗？”
萧婵摇头：“按理来说，以肉眼便能看清魔气的动向。”
“但这太史瓶，古怪得狠，之前我本以为他是以蛊术操纵傀儡，可后来却出现那些类似石拒触手的邪祟，现在来看此人各类精通各类邪术，半生半死间能隐藏魔气去向，也未尝不可。”
陈斯年听着，一直在心底思考，等俩妮子都不说了，他才想到什么张开问道：“萧仙子，也就是说……眼下这颗脑袋，与另外一具隐藏在暗处的尸体，是相连的？依靠魔气连接？”
萧婵红眸低垂：“按道理来讲，是这般不错。”
陈斯年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所以说，只要限制脑袋散发魔气，那么他的借尸还魂之术也就会停止？”
萧婵看了一眼手中的戏谑，再看向陈斯年：“陈公子，在下的真气尚不能阻止他的魔气散发，哪怕是你刚突破到六品，只怕是很难……”然而，让两个人都极其意外的是，陈斯年手指上的纳戒闪烁出轻微的光芒：“寻常手段自然无法阻止。”
“特殊时期，要用特殊手段。”
只见他手中安静地躺着一枚漆黑的长钉。萧婵认出：“噬魂钉？”
她们都忘了，郭哲之前可是用这东西偷袭了萧婵。后来陈斯年赶来救场，把郭哲按在地上摩擦不算，还将这话法器给抢了过来。“不是说，这东西能封锁修为嘛。”
“现在试试它的威力。”
说罢，陈斯年给萧婵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手指微动，太史瓶头颅上的坚冰立刻碎裂开。头颅挣脱束缚，跟兔子似的竟然跑开。更恐怖的是，那碗大的伤口处，竟然长出两条血线，好似两条腿，疯狂地摆动，托着脑袋往前狂奔。陈斯年对于这种骇人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看准脑袋，预判其速度与走向，猛然投掷出长钉。噗嗤。锋利的长钉顺势刺入其颅骨。头颅陡然停下，随后直愣愣地转头。那半张枯萎的兽脸，半张苍老的人脸，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陈斯年，当真要赶尽杀绝？”
“贫道已经落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今日你高抬贵手，他日万毒宗有求必应！”
哟哟哟，这不万毒宗的弟子太史瓶，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了？不牛比了？有趣。上嘴脸！陈斯年大步走上前，看着无法逃跑的头颅，一脸笑吟吟道：“好。”
“我陈斯年，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
“既然前辈如此诚恳，那我再咄咄相逼，就是不人道了。”
两个半张脸都露出惊愕之色，眼里写满不信任。虽然和陈斯年打交道不深，可短时间内太史瓶还是知道陈斯年绝对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于是问道：“陈公子……想要什么？”
“要什么？我是那种趁机占人便宜的卑劣之徒？”
说着，他还一脸无辜地看向萧婵和冬荷。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俩妮子的白眼。无奈地叹口气，陈斯年摊了摊手：“唉，既然如此，那晚辈就斗胆问前辈几个问题，还望前辈如实回答。”
属于人的半张脸这才长舒一口气：“陈公子问便是，只要不违背贫道原则道义之事，我定知无不言。”
陈斯年拍了下大腿，竖起大拇指：“就喜欢前辈这痛快劲。”
“那我可问了。”
“呵呵，前辈可知道，济州城内还有多少万毒宗弟子？都是什么级别的？外门多少人？内门多少？长老几人？”
太史瓶的脑袋愣住，有些吞吐：“这……”“你这相当于违背贫道的道义。”
“让贫道出卖宗门……这绝对不可……”陈斯年嘴角勾起：“这样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送前辈上路了。”
太史瓶眼里流出出畏惧与恼火：“陈公子就是这般言而无信之人？堂堂镇北王家的姑爷，如此戏谑轻佻，不怕天下人嗤笑？”
嗤笑？老子从来都不在乎什么脸面。不过嘛……陈斯年面露迟疑。俩妮子瞧着，都是闷不做声。她们虽然不知道陈斯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都清楚他绝对不是这般心慈手软，优柔寡断之辈。“唉。”
“那这样吧，我换个问题。”
“前辈无需告诉我你的蛊术如何，只需告诉晚辈，那傀儡上的黑色触手是什么？”
太史瓶飞速思考权衡一番，继而缓缓答道：“那是魔神的气息。”
？你说泥马呢？又开始了是吧？魔怔人能不能死一死。天天把魔神挂在嘴边，你告诉我，魔神现在在哪？陈斯年略作思量，又问：“世间真有魔神？”
不料，太史瓶嗤笑两声，眼里竟然露出神往之色：“上古魔神无数，肆虐八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凡人只能藏匿，避其锋芒。”
“如今魔神陨落，凡人又怎能领会万年前之风采？”
“芸芸蝼蚁，不过是魔神莅临俗世之燔祭。”
陈斯年没有再怀疑他的话。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的人并不会相信，老百姓不关心。但陈斯年记得，当初从系统获得神品传承【刀魔霸意】，其主人可就是万年前的炎魔。看来，万毒宗在玩更大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