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了?你明白了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应该早就想通了?陈斯年感觉这些修炼上的天才,好像都是死脑筋。深吸一口气,整理下衣摆,他继续循循善诱地话疗:“所以,我辈修炼者,修炼一辈子,图的是什么?”
“图的是内心的平静。”
“若是过于追求境界与实力,那岂不是要误入歧途?”
“岂不是要……诶,叫什么来着?道心……”“对,道心蒙尘,你们修士比较喜欢说这个对吧?”
萧婵重重点头,而后恍然大悟,一只小粉拳砸在自己的手心上,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向陈斯年:“我悟了。”
你悟了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乱说的啊。“没想到陈公子竟然有如此深的见解,一直以来,是我带着偏见去看你……”“这是我的不对。”
萧婵诚恳地说道,但心里却嘟囔一句:哼,你确实有点想法,但这还是不能改变你是臭流氓的事实。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能让萧仙子低头还真是一件趣事……陈斯年心底打趣一声,而后道:“萧仙子当真是……谬赞了……”“眼下我们还是赶去济州城吧。”
“估计城中邪修都已经逃走了,但愿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萧婵点点头,掷出细雪,踏剑而行。陈斯年则是御火而飞。两道身影顷刻便直上云霄。……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二人便重新出现在济州城的城门口。这一次,没有守城的兵家阻拦。二人小心翼翼地来到灵善寺。寺庙的大火,已经被扑灭,只剩下焦黑的墙壁和空壳子房屋。除去处理此事的官家,不见僧侣,更不见邪修的影子,就连气息都不曾留下。这个结果在料想之中。不过他们还是躲开官家的视线,无声地潜入寺庙之中。破败的废墟之上,先前那些香客和僧侣的尸体,早就被人抬走,交给当地按察部门。两个人走入被烧得只剩下墙壁和房梁的寺庙主殿。令陈斯年哭笑不得是,佛门那至高无上的佛像,此刻也是一脸的漆黑。大火的侵袭下,佛像还能保持全身,也算不上多么稀奇的事,若是被信佛的人知道,只怕是又要虔诚跪拜一番。“就在此地寻找吧,兴许能有什么线索。”
陈斯年建议一声,朝后面的内室走去。那里居住的应该方丈。萧婵则是留下在大殿内寻找。进入内室,陈斯年只发现了被烧成灰烬的基本佛法,还有坍塌的床榻。一个木柜也烧得没了模样。陈斯年踢开柜门,皱眉朝内打量一番,一无所获。桌子、瓷杯、床榻……能找的地方,他都搜寻一番,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不应该啊。”
“那净德和尚身上也有所谓的魔神气息,怎么说也在邪修里也算是小头目,怎么能一点东西都没留下?”
“擦。”
陈斯年闲着无事,随意就朝木柜又踢了一脚。砰。被大火烧过的木柜,已经残破不已,再挨上这么一脚,瞬间就倒塌破碎。灰尘四起。而后陈斯年瞳孔骤然放大。他看到那木柜下方的地面,有一处的颜色,竟然去其他地面不一样。形状四四方方。很明显是一个暗格。陈斯年万分激动,俯身伸手打开将暗格打开,却发现暗格与四周的地面严丝合缝,双手无法用力。他抽出过河卒,用刀刃划开一道缝隙,再将刀身插入其中,双手微微下压。砰。暗格瞬间被撬开。陈斯年眯着眼睛,低头一瞧,发现其中只有一张羊皮纸。将其取出,陈斯年在上面却看不出任何字眼。这并不能难倒他。左手掌心生出烈火真气,右手将羊皮纸在火苗上炙烤。眨眼的功夫,纸上就浮现出字迹。一个个小字,行楷,算不上好看,只能说工整,但精通书法的人很轻易地就能看出那规整一笔一划中,实际透着一股想写狂草却笔力不足的飘飞。看来,这可能是净德亲手写。字如其人。再用火焰炙烤一番,很快陈斯年便能完全看清那些字迹。其上记录,并非什么功法。而是一份名单!!不出意外,应该是邪修的名单。陈斯年推测着,目光在一个个名字上划过。这时萧婵也走进来,摇头道:“外面没什么线索……嗯?你手上的是……”陈斯年将羊皮纸递给她:“这很可能是一份邪修的名单。”
“记得净德说过,他就是为了给城中万毒宗弟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这些人,可能已经离开了。”
“但这份名单,也算是一个收获,或许以后会用到。”
萧婵却是死死地盯着那名单,连连摇头:“不,不需要以后。”
“这份名单,很重要!”
“现在我们便能找到一个人。”
陈斯年惊讶:“谁?”
萧婵猛抽一口凉气:“济州城郡守万骏之子,万如松!”
“名单上,有他。”
二人四目相对,心领神会。总算是没白跑一趟。只是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邪修已经渗透到大虞官家当中。那可是一城之主啊。郡守的儿子。两个人不再废话,不浪费时间,起身就朝郡守所在的官府掠去。只是刚迈开步子,陈斯年便停下。萧婵不解:“怎么不走了?时不我待……”陈斯年摇头:“郡守在济州城权力滔天,我们直接去官府,势必遭到阻拦。”
“没必要去找他。”
“我们要找的是他儿子!”
萧婵恍然大悟:“去他府上。”
“我知道路。”
“早年万如松大婚,曾邀请过天擎宗,我不曾到往,但前去的弟子回来后说过,万府很容易找到,城中央,最大的宅子,极为豪华。”
听罢,陈斯年与她快步离开。……万府在城中自然是最为显眼。这都要归功于其家主,也就是郡守万骏的敛财能力。他很贪,但也给老百姓做事。所以这么多年,京城那边上疏弹劾,胶鲁省布政使也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万府的花园中,万如松正与几位达官显贵还有纨绔子弟,纵情享乐,十几位穿着清凉的姑娘,载歌载舞。还有精美的美人盂在旁边候着,张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