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打仗啊?我和你讲,别看咱们没打过廖熊胆,但那有用吗?我们现在可是在胡然省,这是咱们的地盘,就是大虞皇帝想要管事都得掂量掂量,这些女人啊,粮食,就是老天给我们准备的。”
“是这么个道理,嘿嘿,我去再爽一把。”
“年轻就是好,特么的,老子也忍不住了,你等等,年轻的留给我,你去找她妈。”
一处相对宽敞干净的院子内,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光头上带头狼头刺青的蛮子,观望着村中的女人与苍狼部。他那张吓哭无数孩子的脸,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廖熊胆……”“呵呵,我赢了。”
“我没有输。”
“我没有输!”
他双眼通红,仿佛在冒火。哪怕苍狼部在清河村搜刮了不少粮食,可是这次他带出来一万人,分兵几千去燕冀省,打幽辽用了七千人。被廖熊胆杀了几千人,还剩下不到三千,途中又跑了不少,又有不少躲在村中不出来,眼下林林总总算起来,能上马再战的不过一千人。卜特兀耳不想承认,但他确确实实地输了。眼下反悔大漠,他根本没有脸去见父皇卜特里格,只能将心中的愤怒和郁闷发泄在清河村的女人身上。光是他一个人,就找了三四个,捆在屋中,只供他一人享用。外面又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卜特兀耳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狰狞,愈发享受,好似那并不是惨叫,而是多么优美的曲子。他回到屋中,也准备大战一番。然而昨夜里已经有两个人咬舌自尽,剩下两个苟延残喘。其中一人昏迷,其中一个年长的妇人却是咬牙坚持着,满眼通红,如果一只困兽:“你们这些该死的蛮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啪!卜特兀耳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女人那满是淤血的脸又肿胀起来。他伸手按住对方的下巴,阴仄仄地说道:“你们大虞人就喜欢说这些话。”
“有什么用吗?”
“现在你们就是我们苍狼的战利品。”
不料,女人格外的刚烈:“呵呵,你以为我没听见你们在外边说什么?”
“吃了败仗。”
“你们被镇北王的人打了!哈哈哈,死了几千人!”
“除了会残骸我们这些老百姓,你们还会做什么?”
“有种去和镇北王硬碰硬啊!”
“我们就是命不好,被那些狗官给划到了胡然省!这要是在幽辽,你们还敢这么做?”
她的话刺痛了卜特兀耳的内心。后者竟然抽出弯刀就在女人的脸上划了一下。“啊!!”
疼痛让妇人双眼翻白,惨叫连连。但她气势却不曾有一丝一毫地减弱,反而双眼瞪大,目眦欲裂:“呵呵呵。”
“你怎么折腾我,老娘不怕!”
“你不知道吧?我儿子已经偷偷逃走了。”
“别看他只有十岁。”
“等日后……等日后他长大,就会从军,成为幽辽的兵家,专杀你们这些蛮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仰天大笑着,没有任何畏惧。脸上伤口汩汩冒出的鲜血,从脸颊滑落到口中。卜特兀耳被她的模样震撼到,但对方越是不怕死,越是不顺从,就让他越发的愤怒。其实,这一切都源自于他内心的挫败。连大虞的女人都不害怕,都有如此骨气,更不要大虞的儿郎。卜特兀耳举起弯刀,就要将女人的头颅斩下。可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骚动。“什么人?”
卜特兀耳警惕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发现院门口的侍卫们,还站在那,没有丝毫的动静,好似和之前一样。“不对劲!”
他们怎么一动不动!来不及再回屋找女人算账,卜特兀耳拎着刀走去后门,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狂奔起来。就在他刚出村子时,身后就传来震天的杀声,还有火铳的炸响。杀!!卜特兀耳吓得魂不守舍,只能不听地抽鞭子,让战马再快一些。清河村中,兵家与蛮子杀成一团。陈斯年望着那些院墙上男人与孩童的尸体,望着那些衣不蔽体的女人,双眼冷得没有丝毫的波动。人愤怒到极点,就会变得寡言少语,就会变得出奇平静。解救下一位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姑娘,陈斯年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她身上。不曾想,那皮青脸肿,嘴角满是血迹,但仍能看出当初眉毛的姑娘轻轻抬手,费力一笑:“我……我终于死了吗……”“太好了……不用受折磨了……”“我看到神仙了……”说着,她用尽全力,要摸一摸神仙的脸。陈斯年瞧她无比吃力,不在乎她那满是泥土的手,主动帮她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将姑娘教给身后的兵家安顿好,陈斯年没有翻身上马,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消息。不多时,一个渔夫闪身出现,就要跪下。陈斯年摆手:“别浪费时间,先说他们主将在哪。”
“卜特兀耳已朝西逃遁。”
渔夫小心快速地说着,结果眨眼的功夫,他就看到毕生难忘的一幕。面前的姑爷,顷刻间化为燃烧的火人,一跃而起,仿佛流星陨石,划破长空,一路向西。